当后队带着甲胄赶到现场之后,所看到的,只是满地的尸体与伤员。
带队的百夫长不敢自做决定,连忙让随行的飞熊卒去通知后面的贺平。
比及贺平带领骑兵赶到时,整张脸都扭曲的不成样子。
他是真心疼了。
被姚腾突袭杀死的这些,可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培养一个重甲步兵可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
除了昂贵的甲胄之外,更重要的还是士兵的身体素质。
每一个重甲步兵,都是从血海之中滚出来的。
他们的力量与身体强度,可不是一般士兵能比的。
毕竟,你让一个身材瘦弱的士兵去穿戴几十斤的重甲,别说与敌人厮杀了,便是累也把他累死了。
盛怒之下,贺平猛地转头看向飞熊卒小队统帅,随行的骑都尉郑泰。
“郑都尉,你的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为何不提前发出预警?”
郑泰脸色也不好看,随军出发时,他奉命带着一百名飞熊卒帮贺平平叛。
可如今还没到朔州,自己手下的飞熊卒便死伤惨重。
那些士兵就跟傻子一样,自己前面做大军眼线的手下都被杀了,他们还傻不愣登的什么都不知道。
当即,郑泰也没好气:“都督这话是什么意思?飞熊卒自打出征以来,可是从来没有半点偷懒。哪一次我的人不是先行出发?可对面是什么人?那是刺杀之王王玄敢!”
“在他手中,谁能确保自己不被发现安然将消息带回来?”
贺平不吭声了。
因为之前他第一次追上姚腾时,就是王玄敢纵火焚路,又突入阵中一剑斩断了自己的大纛,才使的指挥混乱,让姚腾带人安然撤退。
直到现在,贺平还记得王玄敢的逆天表现。
得亏他的目标是大纛不是自己,不然,自己能不能活,还真是两说。
如今郑泰提起王玄敢,贺平就是想反驳也反驳不了,最后他懊恼的一声:“该死的。传我命令,所有人甲胄不许离身!”
贺平手下的一名部将立刻进言道:“都督,可是如此一来的话,我军很难追上叛军啊。”
“废物,你就不会派人去官道上找连统,让他带轻步兵过来追击么?”
“只要能咬住姚腾的尾巴,咱们的重步兵就能随时压上,到时候,他们想跑也跑不了。”
部将闻言连连答是,忙下山去官道上找带领大部队的连统去了。
…
往前行,姚腾早已经筋疲力竭。
不只是他,这一路来所部兵马,都缺水缺粮。
贺平与连统的配合追击,让姚腾找不到一丝一毫下手反打的机会。
出发时所带的五百名义军,到现在也只剩下了百人不到。
就连夜不收,都战死了三人。
倒是王玄敢表现出色。
他本就是游侠,山地之中,更适合他游龙无双。
可即便骁勇如王玄敢,此时也是带着伤的。
“魏览,葫芦口还有多远。”
姚腾喘吁吁的问。
魏览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抬头往远处看去:“应该快到了。没多远了。”
闻言姚腾回头鼓舞士气:“兄弟们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眼前。”
义军们纷纷振臂答是。
一路来,虽然损伤惨重,五百人折损了八成。
但在姚腾的带领下,却无一人怯战掉队。
并且他们期间不断地停下打伏击,虽然没有给追兵造成多大的伤亡,但极大地提升了己方的士气以及大家的信心。
出发前,大家还是经验不多的菜鸟新人。
可现如今,这百十人早就心如钢铁,不被外力左右。
他们只坚信一点,跟随太子殿下的脚步,胜利必定会属于己方。
“殿下,后方敌人追来了!”
就在此时,带着夜不收负责断后的李安平火急火燎跑来禀报。
姚腾闻言略一错愕,旋即骂了一声该死。
魏览二话不说,拔刀在手:“殿下,您跟王玄敢带着大家先撤。我留下断后。”
姚腾顺势拔刀骂了一声放屁:“你断后个屁断后,你以为殿下我会扔下自己兄弟么?”
尽管每次战斗的主要战力都不是姚腾,而且大家还要分出精力来保护他。
但姚腾的表现确实是没的说的。
人家遇到危险并不会转头就跑,扔下手下顶包。
这也是为什么,三天来经历过如此多的血战恶战的义军,依旧紧紧的跟随着姚腾没有散开。
魏览让感动了:“殿下我…”
“把马尿收一收,留着力气跟敌人拼命。所有人,听我命令!受伤严重者,立刻沿着小路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