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大姐不可置信的质问。
于若曦下意识蹙眉:“我就好奇了,我怎么就不能是厂长?”
只是厂长而已,又不是别的。
这一惊一乍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怎么了。
王玲更是直接把于若曦护在身后:“你是谁?你从哪冒出来的?咱们县不知道于厂长的人,恐怕很难找。反倒是你,你又是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的?就你,也配质问我们厂长?嘁……”
王玲一脸鄙视。
“可是,你……我……她……”
看得黄大姐内心一阵心虚,一句话都说不明白。
难不成这位,还真是厂长?可这能怪她么,走了这一路,这人也没透露半点什么啊……
不怪对方怀疑,早在中途换船前,于若曦就换了装束,一头干净利落齐耳碎发,一身带浅蓝色花格的确良衬衫,配简单径直的直筒裤,脚下是一双白色的帆布鞋。
这装束走出去,在港城那边简直就是贫民装。毕竟现在的港城遍地都是牛仔喇叭套装。
就如眼前的黄大姐那一身装束——大大的波浪卷,画着精致的妆容,再配上那一身夸张的装饰品和牛仔喇叭套装,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不是本地人。
——其实眼下虽然已经到了运动最末期,可大街上敢这么明目张胆这幅打扮的人,却找不到几个。
“什么你呀我的,自己见识少就别丢人现眼了。我们于厂长不屑和你一般见识,你还真当自己是根葱了。你……”
“行了!”
王玲还要再说,于若曦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头冲黄大姐道别:“黄大姐,我嫂子来接我了,就先离开了。”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行李,就领着王玲离开了。
王玲不服气,还回头瞪了黄大姐好几眼。
黄大姐良久才醒悟过来,气不打一处来:“自己明明是厂长,还故意穿得破破烂烂的,还怪我……都什么人嘛!”
于若曦自然不知道对方的抱怨,就是知道了也不在乎。
她挽着王玲的胳膊,不由问起家里的情况来:“对了,大家都还好吧?家里情况如何?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家都好,您家里也都好着呢!我来嘛是因为……哎呀!坏了,我把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
王玲着急得猛地一跺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不是五月底,南省那边先后发生了两次地震吗?咱们公社就支援了不少
物资,我是过来帮忙办理具体事宜的……”
“什么?那你还等什么,快去!”
“嗳!”
看着慌慌张张跑远的王玲,于若曦慢慢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这才突然惊觉,算上自己在船上来回奔波的时间,眼下,应该是七月,七月几号来着?
她一把抓住了从她身边经过的一名青年:“同志,请问今天几号?”
对方明显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今天12号了,怎、怎么了……”
趁着她一愣神的功夫,对方慌忙溜了。
于若曦浑身一震。
七月十二号,七月十二号,距离七月二十八号悲剧发生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于若曦慌了,她已经把一些事告诉了叶建斌,难不成,他并没有报告上去?
不过随即她又想到,这种事,太过耸人听闻,即便他报告上去了,恐怕上面也会将信将疑。或者,根本不信!
这么一想,她不淡定了。
忍不住加快脚步往回赶。走着走着,就变成了用跑的。
好在她手上的行李箱就是装个样子,里面就塞了点衣服,倒是不重。
等她急匆匆赶到公交车站时,公交车正好开过来。
她跨上车,到了蜂窝煤厂厂门口
的时候下了车。一路朝着厂门口小跑,自然也引起了看门的大爷注意。
“于厂长?!”
守门的那位老大爷依然认得她,不由得又惊又喜。
赶忙把铁门打开:“于厂长回来啦!”
“于厂长回来了?太好了!于厂长……”
“于厂长真的是您!”
“于厂长,您怎么才回来……”
呼啦啦涌出来为数众多的人,将于若曦里三层外三层包围起来。不管是认识的,不认识的,此刻,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笑容,簇拥着于若曦往里走。
“于厂长?”
去年上任的程厂长得到消息,也迎了出来。打量着被众人簇拥着的那个女人。
看似普普通通的打扮和装束,却出乎意料地让人感觉清爽又干练。尤其是她笑着时候的给人分外和煦的感触。
不愧是一手创办了无烟蜂窝煤厂的厂长,果然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