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明听着姜昀的话,没有出声。
九公主一向最怕殿下,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跟了殿下这么久,也最清楚殿下的脾气秉性。
殿下的命令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忤逆的。
向明不敢想,若是九公主真的存了要跑的心思。
到时候被殿下在去汀州的路上抓到,殿下会怎么动怒。
会不会,真的杀了九公主。
姜昀的手指落在一旁小塌上敲了敲,难掩心中的烦躁。
这边的姜容音和宝银互相搀扶着回了光华殿。
宝银还哭着对姜容音说,都是自己的错,害得她也被殿下惩罚。
听着宝银这句话,姜容音红着眼眶说道:“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是她总想着耍小聪明,以为姜昀不会在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
所以才会牵连宝银,让她在永信殿外跪了那么久。
“公主,殿下会不会已经知道,我们要,要跑的事情?”
宝银紧紧拉着姜容音的手,想到自己跪在永信殿外时听到的话,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
殿内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是宝银听得很清楚。
姜昀提到了汀州。
饶是她不想多想,也不由得往心里去。
怎么会那么巧,就提到了汀州呢?
姜容音抱着宝银,轻轻拍了下她:“别怕,我们不去汀州,不会有事的。”
若是姜昀知道她有意跑去汀州,并且提前做了部署安排,姜容音才应该庆幸。
只要她沉住气,这段时日继续把姜昀的视线引到汀州上。
她就真的能够跑出去,永远都不再回京城。
宝银点点头:“奴婢知道了,就算殿下打死奴婢,奴婢都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听着宝银有几分孩子气的话,姜容音不由得笑了下。
“就算我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好宝银,我不会丢下你的。”
要是姜容音跑了,却把宝银留在宫中,姜昀是绝对不会放过宝银的。
说完后,姜容音松开宝银,去把伤药拿过来。
有几分清凉的药抹到宝银腿上的时候。
宝银红着眼又要哭。
“公主对奴婢真好。”
她不过是个奴婢,可是姜容音待她,如同亲姐妹一般。
“因为宝银值得。”
宝银也是她在这世上,割舍不下的人。
姜容音在宫中过得不好,但幸好,还有宝银和她相依为命。
“公主也值得,公主是全天底下最好的人。”
给宝银上完药后,姜容音就让宝银去休息。
而后她拿出盛淮安给的那本游记看起来。
游记是手写装订的,落在纸张上的字迹,如铁划银钩,苍劲有力。
倒是和盛淮安的性子,有些不大一样。
姜容音甩开这些念头,对比着舆图,在这本游记上翻找着。
玉衡山脉是龙脉,由它隔开了京都和西郊山以外的州府。
汀州虽然远,但从林妙妙的口中,姜容音也知道,那是一个最适合她去的地方。
可一开始,她没有想到,依照姜昀那般谨慎的性子,只有汀州一个地方,他找她,简直易如反掌。
所以姜容音只能放弃汀州。
学知馆的学子,姜容音几乎都问了个遍。
大部分都是京都附近的州府,亦或者本就是京都人。
只不过有几个却不是。
姜容音根据他们所说的,再结合舆图,终于圈出来一个,最适合的地方。
遥州,距离京都并不是很远,而且就在玉衡山脉下。
她想过,跑得远远的,这辈子都不再回京都,不被姜昀抓到。
姜昀当然也知道,给她一个机会,她会有多远跑多远。
那如果,姜容音不去很远的地方,而是待在距离京都不远的地方呢?
她握着手中的笔,深吸了一口气。
同最精明的猎人博弈,当真是一件劳心费神的事情。
接下来的几日,姜容音几乎是彻夜不眠地翻看着那本游记。
搞得整个人都困倦不已。
恰好这日学知馆休学,可以休息一日。
值得一提的是,姜昀这两日,出外差了,也没来找她。
姜容音正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摸自己的脸。
她睡得迷糊,还以为是宝银。
“宝银,让我再睡会儿。”
只是没想到,这句话说完,那只手倒是更过分,直接向下摸去了。
“宝银……”
不对,宝银怎么会摸她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