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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2 章(2 / 3)

时临安心中一哂,既然清雅道士可以是说出“中兴”谶语的老王爷,邋遢道士为何不能是有大神通的孤阳道长?至于他言语中的今日之劫——

这否预示着,虽有傅玉璋筹谋许久布下的局,可今晚的对局之人并不孱弱,真正赢下他们并不如她想象的轻易。

“多谢孤阳道长,”时临安唤出他的道号,正犹豫着想要问得更多、更深,孤阳道士却连连摆手,“丫头,老道这每日一卦已算尽,再多说,便泄露天机,怕要如景禄一般…”他忽然捂住嘴,不敢说出剩余的几字。

时临安知晓,孤阳道士天不怕地不怕,最是混不吝。老王爷究竟受过怎样骇人的刑罚,叫孤阳道士都不敢说出一字?

而更深的,是老王爷修为高深至此,为何要主动泄露天机,他那样做,是为谁?

然而,未等她思虑更多,女官来请时临安,道是合卺的仪典已布置完毕,请时临安前去查验一番。

时临安颔首,辞别孤阳道士,沿抄手游廊步入徽音殿的第二重院,并举步升阶,迈入七间面宽的徽音殿正殿。

殿中遍铺红毡,东西两侧的隔扇与直棂吊搭式窗俱悬红绸,正屋置东向、西向二座,正中稍南放一张酒案,案上有两尊金爵。

见布置妥帖,时临安刚想请内侍去春和殿请傅玉璋,一名且末公主的贴身女官自东侧暖阁快步而出,“时侍郎,娘娘有些不适,你快去瞧瞧。”她急道。

时临安看她一眼,只见女官垂着头,神色、眸光俱藏在暗处。

停一息后,时临安问道:“怎样的不适?可要宣来太医?快引我去面见娘娘。”一连串的问句显得她也很是焦急。

女官领着时临安去往隔做寝屋的暖阁。

暖阁有两间房深,时临安刚随着女官绕过雕花隔扇后置放的绣屏,便觉颈后猛地一痛——她没有力气转头去瞧是否是那女官袭击自个,便双目一阖,无声跌落在暖阁中。

沉沉昏迷中,时临安的灵魂飘荡无依,在她四顾茫然间,一股力量袭来,叫她不知是陷入奇诡的梦魇,还是她内视己身,当真再次遇见沉寂许久的“时临安”。

环境中,漫山遍野起伏火红的曼陀罗花海,“时临安”白衣赤足,悬立在一人高的曼陀罗花中,“临安,”她轻柔一叹,欸乃的气息如佛铃花跌落枝头一般幽微,“你竟会疑心陛下的情意是自前世便有的?若知晓你误会至此,我不如不叫你探知前世的记忆。”

“时临安”踏着虚空走近,一直走至时临安跟前才停住,“罢了,你二人的情路,当由你们自个走下去,我便不多说甚。”

“此番与你告别,是想叫你放下替阿娘而生的怨恨。”“时临安”伸出右手的食指,点在时临安的眉心,时临安只觉一股暖意自额前进入身体并游走至全身,“你不曾见过阿娘,便是有怨恨,也不应叫你背负。”

“更何况,我曾如你这般,因怨恨时熹,宁肯遁走青州,也不愿襄助彼时困顿的太子殿下。直至山河飘摇,百姓流离,我才顿悟,怨恨时熹是我的应当应分,可若因怨恨他害了原本无辜之人,致使国之不国,社稷倾颓,那便是我的罪孽。”

“时临安”移开指尖,轻轻地摇头,“上一世的我没能弥补这一罪过。许是因这一重执念与悔恨,我得以在这一世苏醒。我要多谢你,虽不知我的夙愿,仍携带我这一重灵魂,辅佐、襄助太子殿下,不过几年,令山川锦绣,海晏河清,也算叫我心愿得偿。”

“临安,”“时临安”的身影向后退去,“莫因怨恨遮住真心,也莫因怨恨叫自己后悔。”她道。

时临安像是预感到甚,她抬手,紧紧握住“时临安”收回的手,“霁春,”她问道,“你要走了,是不是?”

这一回离别,许是山长水阔,此生再不能见。

“时临安”没有抽出手,可她的身体却如一道不断变暗的光,淡下去,湮没下去。

时临安再握不住。

“‘乍见翻疑梦,相悲各问年’。幸而与你的相遇,不是悲切,是欣然。此后长风万里,再无故人。临安,保重。”

伴随最后一句“保重”,“时临安”的身影散做纷飞的流沙,落在曼陀罗花海中,幻化成一场凄清、肆意的业火。

“霁春,霁春!”时临安站在一片燎原业火的火浪中,不舍地喊着,她的声音高亢而凄厉,直将自己从深沉的昏迷中扰醒。

她猛地坐起。

“哟,时侍郎醒了。”临窗的炕边传来一道慵懒而冰冷的声音,是且末公主,她侧过身子,与傅玉璋说道,“陛下,你若不信,尽可叫时侍郎走动一番,瞧瞧她十日前饮下的药茶,是否会叫她在七步内吐血而亡。”

时临安的眼前仍是一片火红,只是,这红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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