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兰大张着嘴,岔开脚蹲在一条小溪边上,她对自己极其不雅的姿势毫无自觉,但这也怪不了她。
任谁莫名穿越之后都无法迅速镇定的……吧?
特别是她居然还无法给自己的这一次穿越做定义。
溪水很清澈,最深的地方大概可以淹没洛兰的膝盖处,可以清晰地看见水底的石头和一些水生植物,就在靠近洛兰蹲着的水边居然还能看见身体是半透明的三两条小鱼,完全不怕人的样子。
距离小溪边不远处,名为杰尔夫的黑发少年靠坐在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他正盯着石头底部暗绿色的青苔发呆。这会儿天才蒙蒙亮,一望无际的森林与天空的交接处才刚刚泛白。
他抬起眼,看向溪边那个少女。
她说她叫洛兰。
她从刚刚就一直以那个奇怪的姿势蹲在溪边已经很久了。杰尔夫不是很明白那个姿势代表什么,最起码在他活着的数百年里,他从来没见过有女孩子做出过这种姿势。
微风将那少女的声音带了过来,杰尔夫听到她正絮絮叨叨地念着什么。
洛兰:“……这不科学绝对不科学,明明样子没变,身体没变……衣服也没变,为什么只有眼睛的颜色变掉了,这绝对不科学啊………”
一阵冷风嗖地吹过。
洛兰扯着自己的长发在清晨的凉风中打了个颤,她立刻抱着双臂搓了搓,完全遗忘了手上的擦伤,一搓之下又“嘶”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扭头去看手上的伤,一条条蹭得红红的,已经有些肿起来了,上头沾着的灰到现在还没处理掉。
这要怎么办?处理一下比较好吧?
洛兰陷入了新一轮的苦恼——她是“睡穿”(睡觉中穿越)的,除了身上的睡裙以外什么都没有带来的样子,难道要当着那个叫杰尔夫的家伙撕裙子?
是不是太没节操了……可手头边又没有手帕也没有别的什么布,好捉急!
就在洛兰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大刀阔斧扎个马步撕裙子来处理伤口时,一只手伸到了她面前,白净细长的手指微微拢着,手心里是一条折成四方形的手帕。
“…刚刚,很抱歉。”
洛兰扭转头向上看,杰尔夫垂着头,抿着唇,眼底有着愧疚和不自然。
“谢啦!”洛兰也没跟他客气,伸手就把那手帕抓了过来,在溪水里浸湿拧干后,皱着眉开始擦手臂上的擦伤。
冰凉的手帕碰到微微红肿着的伤口上,又是一阵让洛兰有些抓狂的刺痛——她最怕的就是疼痒当然也怕死,恐怖片从来敬谢不敏,当然,天太热会烦躁,天太冷又不想动……不好,走神了。
洛兰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处理伤口之上。
她将两边手臂的伤口都用浸湿了的手帕擦了擦,将上头的灰尘擦掉——至少这样就不会感染了。
把手帕洗干净之后,她这才将视线转向给了她手帕之后就坐在旁边注视着她的杰尔夫。
“那个……这里是哪里?”
杰尔夫:“菲奥雷王国……吧。”
洛兰有些怀疑:“为毛你自己好像也不确定的样子?”
杰尔夫低头:“我一直都避开有人类的地方,所以……”
“咦?为什么要避开?”
杰尔夫不说话了。
洛兰又盯着他看了几眼——真是个奇怪的人。
至此,洛兰已经算是接受了自己“睡穿”的命运了,但是这是个什么世界?完全没听过么?照杰尔夫的名字来分析的话,这莫非是个什么西方剑与魔法的世界吗?自己穿到这个人的身边,是有什么特定含义么?
洛兰边琢磨着也许可以从面前的这个家伙身上找到点什么线索,边拧着手里的手帕,不期然又对上了杰尔夫抬头看过来的双眼。
“你又是哪里来的?”杰尔夫的嗓音很干净,问话中却带着隐隐的焦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
洛兰想说她也不知道,穿越大神一出,谁与争锋嘛!她转了转眼珠子,一勾嘴角:“也许是神的旨意?”
“……”杰尔夫一震,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
眼见自己拙劣的玩笑得到了完全的反效果,洛兰刚想开口安抚一下对方,一开口却是一个大大的喷嚏:“阿嚏——”
她打了个冷战。
清晨的森林充斥着冰冷的气息,潮湿的露水让空气里的寒意更重,洛兰有些受不了,她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手臂上的伤口,抱住了双臂。
可即使这样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刚刚她处理伤口时双手都碰了水,这会儿两只手都是冷冰冰的,就算蜷缩着也许也不会变得暖和起来,单薄的睡裙根本不御寒。
一边的杰尔夫却站了起来,他将身上白色的披挂取了下来,一扬手,将披挂罩在了洛兰的身上。
“好点了吗?”杰尔夫轻皱着眉:“抱歉,我没有别的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