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哦了一声,便不言语了,平儿见她重新闭了眸,便收拾了东西悄悄退下了。
易恒下了朝回来,见她已经穿了衣服起来了,微微挑了挑眉。
张婆婆正在替他梳头,朝他福了福身道:“大人。”
“下去吧。”易恒走过去道:“怎么不在床上躺着?”
佟裳不悦道:“哪有做奴婢的才当差就要请假。”再说后宫一共就这么大的地方,什么事是瞒得住的,他才到她这里,隔天她就告假不当差了,别人会怎么想?她丢不起那个人,只是这些话说给他也是没用的,这个人没脸没皮。
“我没什么事。”她不想让他总盯着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易恒听她这么说,心里更加过意不去,缓下语气道:“是我不好,昨晚我太孟浪了些,伤着你了。”
佟裳红着脸没说什么,只是隐约觉得他近来的举动有些奇怪,平日里他虽然也有孟浪的时候,可还是很尊重她的,怎么现在如此急切?抬头朝镜子里的人看了一眼,沉思了一回,并理不出什么头绪来,便转了话题道:“昨天我听太后娘娘说,这阵子要筹备着替皇上说亲事。”
易恒恩了一声道
:“皇帝年幼登基,正是需要扶持的时候,若这个时候能定下皇后的人选,有利于国本的稳定。”他拿过桌子上的玉梳替她梳头。
佟裳道:“我听太后娘娘的意思,似乎属意于两位辅政大臣家里的千金,不过我总觉得曦儿还太小,这个时候就说亲,未免太早了些。”
易恒笑道:“又不是一定下来就要圆房,女孩子定下来要先接进宫跟在皇太后身边调教三年,大婚后先分居,等到皇帝起了字再圆房。”他给她束了内命妇的圆髻,拿过桌子上的发钗替她簪上,又道:“皇太后问你的意思了?”
佟裳点头,面容有些迟疑,“前天皇太后发病,我瞧着她的样子,像是撑不了多久,若真像你说的要熬上这许多年,只怕她是等不到皇上大婚的那天了。”
提起皇太后的病,易恒也是一番忧虑,“她这些年操心太过,伤了元气,我忙着前朝的事,也不能总去瞧她,现在你进宫了,没事多去陪陪她。”
“还用你说?”她不冷不热地给他甩了个脸子,易恒便笑了,许久没见她给他好脸色,低下身子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佟裳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啐了他一口道:“不要脸。”
她扬声叫平儿摆饭,又道:“快着点,我得赶在皇上上学前过去请安。”
易恒闲适地跟过来,扶着她的双肩道:“你别忙了,今天我带着皇上到围场狞猎去,一会就走,你吃了饭要是累了就歇着,要是不累就到皇太后跟前说说话,我们明儿再回来。”
佟裳疑惑道:“怎么说走就走?这事皇太后知道吗?”
“刚才我派人去知会了。”
易恒拉着她到那边的饭厅坐下,亲自替她布菜盛饭,佟裳只是担忧道:“皇上那么小你就带他去狩猎,围场里什么都没预备,这会天气还冷,会不会太危险了些。”
“男孩子就是要吃点苦头才能成大事,整天待在屋里那不成女孩了?曦儿是早产,身子骨太弱,要极早历练历练才好。”
佟裳便不说话了,想了想又道:“昨天的事,下不为例,还有,你别总往我这儿跑,让人瞧见成什么样了?”
易恒笑着道:“我不是说了吗?撞破了我再娶你一回。”
“你别开玩笑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
易恒见她真的动了气,便也正色道:“你放心。”
没头没尾的撂下
这句话,也不等佟裳再问,他飞快地用完早饭便先走了,佟裳有些没脾气,不用到前头请安,她也就松散了下来,斯条慢理用完早饭,到后头净了手,看着时辰料着皇太后已经用过早饭了,便叫上平儿打算到昭德宫去。
出了门却见院子里停着轿子,佟裳道:“这是谁吩咐的?”
平儿便笑着道:“是皇太后吩咐的,说您侍候皇上辛苦了,太后娘娘要时时知道皇上的消息,您要时时进后宫,又要顾着皇上那里的事,来路奔波有些操劳,所以就给您赐了轿子,供您省些脚力。”
佟裳没再说什么,虽是皇太后的名义,可她也知道是谁的主意,坐上轿子道:“走吧。”
到了皇太后那里,嘉太妃已经在坐了,两人正在床前扯闲篇,嘉太妃说道:“昨儿内务府送了些春裳的料子来,我闲着没事,一时心急,想要要拿到针宫房让赶制出来,谁知小忠门竟已下钥了,后来才听说了,原是皇上贪玩,晚上总要往那里去,西三所里井口多,跟着的人怕出事,便把下钥的时间改早了些。”
佟裳在外头听得一阵脸红,难怪易恒让她放心!
心里头咚
咚跳着,身边的人已经往里通传了,佟裳掖手进去请安,“奴婢见过皇太后娘娘,嘉太妃娘娘。”
皇太后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