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回到住处,易恒还没回来,她吩咐平儿打水洗漱了,就在暖阁里做针线,那件袍子还有一支袖子就做完了,她想赶一赶,只是心神不宁,一直在想那支玉钗的事。
心思不在手上,不留神扎了一下,佟裳哎呦一声,平儿忙道:“是不是扎了手?奴婢就说送到针宫局去,您非不肯,奴婢瞧瞧扎得厉害不?”
手指头上有个不大不小的针眼,都说十指连心,佟裳疼得直冒汗。
“奴婢去拿药膏来。”
平儿正替她上药膏,张婆婆从外头进来道:“这是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扎了一下。”佟裳看了她一眼道:“婆婆有事?”
张婆婆纳了个福道:“刚才大人跟前的小太监来回,说大人在那边被跘住了脚的,可能要晚一点回来,要您别等,自个儿先睡。”
佟裳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道:“来传话的是谁?”
“是顾练。”
“叫他进来,我有事问他。”
“是。”
顾练听传很快就进来了,撩了袍子朝她打了个千道:“夫人您金安。”
佟裳笑着道:“你打哪来?你家大人今天晚上见的什么客?”
“奴才打值房过
来,今天晚上郑大人在宫里,跟大人一起商量着修河道筹银子的事,大人料着要回来晚了,就让奴才过来回一声,省得夫人您熬着。”
佟裳点点头便没言语了,兀自静了那么一会,就在顾练以为她没吩咐了的时候,她又张口问道:“大人最近可曾回府?”
顾练想了想道:“倒是回去过一次,不过很快就回来了。”
“为了什么事?”
顾练见她问得细了,不免有些戒备了,打着哈哈道:“好像是有什么事跟老夫人说,只在上房里待了一会就回宫了。”他心里有些不安,拿眼睛觑着佟裳道:“夫人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你回吧。”
顾练被漠名其妙问了一通,也没敢说什么,打了打袖子呵腰退下。
张婆婆是细心人,打刚才起就觉得她神色不对,又见她问顾练大人回府的事,就已经猜着了些什么,她上前问道:“嬷嬷这是怎么了?一晚上都心神不宁的样子?”
佟裳苦笑着道:“也没什么,或许是我多心了些。”她抬头看着张婆婆道:“婆婆记不记得我原先有支玉钗是大人随手送的,我也没当回来,进宫前就
送给了芸娘,可是那支玉钗刚才我看见在大人的衣服里揣着……”
张婆婆笑着道:“我还当是为什么,原来就为这个,那玉钗本来是大人送给您的,您随手送了人,可能大人看见芸娘戴在头上,心里不痛快,就要了回来,这有什么?”
张婆婆试图解释,佟裳却道:“可刚才顾练分明说大人上次回去只见了老夫人就回来了……”
“芸娘都是要出嫁的人了,嬷嬷心里难道还过意不去?”
佟裳摇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只是心里有团疙瘩,明明……算了,随他去吧。”
一支玉钗而已,佟裳也不想这么小气,她想要装作释怀的样子,可怎么都觉有些别扭,勉强静下心来又做了一会针线,熬了几个时辰,总算把袍子做完了。
她伸手打了个呵欠,看看桌上的时刻钟,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易恒还没有回来,平儿在跟前站着直打盹,佟裳与张婆婆相视一笑,张婆婆上前推了一把平儿道:“快去铺床,嬷嬷要睡了。”
佟裳打点好自己就此歇下。
她睡得迷迷糊糊,隐约感觉到身边有了点声响,睁开眼看见易恒在床边宽衣
,看见她醒了,他道:“吵醒你了。”
佟裳朝外头看看,天已经快亮了,“你怎么这会才回来?”
易恒叹了口气道:“国库这两年空的很,各处都要银子。”他一副头疼的样子,对她道:“你睡吧,我换身衣服洗把脸就走。”
佟裳已经被他吵醒,哪还能睡得着,“你熬了一晚上,小厨房里熬了银耳雪梨羹,还有党参乌鸡汤,你吃一点再上朝吧。”
她披衣起来,朝外喊人,“平儿。”
平儿进来道:“嬷嬷。”
佟裳吩咐道:“去小厨房让他们准备些饭菜来,大人用了好上朝。”
“是。”
佟裳这里虽不是正经主位,可是因为易恒歇在这里,各处东西都是周全的,小厨房里日夜待命,不敢有丝毫怠慢,一会的功夫就收拾出了一餐丰盛的饭来。
佟裳披了件袍子坐在易恒对面,亲自替他盛了碗鸡汤,“大人日理万机,也该注意身子才是。”
“我知道。”易恒见她言语温存,想到昨天自己任性走了,心里有些内疚,顿了顿道:“上午我让顾练到养心殿找你。”
佟裳纳闷,“做什么?”
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