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取了药膏过来,佟佳湘小心替她身上涂着药膏,屋子里满是薄荷的味道。
阿松见她动作轻柔地对着自己的伤口呵气,不免有些动容,红了眼眶道:“六小姐对奴婢这么好,奴婢真舍不得你走。”
佟佳湘苦笑着道:“我在宫里只认了姐姐一个姐妹,原想跟你长久地在宫里做姐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你跟着我也没享什么福,我走的时候,会跟四姐求求情,让她把你调到不受累的地方去。”
阿松听她这么一说,哭得更凶了。
佟佳湘心里也不好受,替她上好药,穿上衣服道:“你把饭桌收了吧,我到那边去给
四姐请个安,就要走了,总要跟她说一声。”
阿松道:“太妃主子这会正在屋里写信,只怕没空见您。”
佟佳湘疑惑道:“写什么信?”
阿松摇头道:“大概是给热河写信吧,太妃主子屋里这两天的气氛都不大好,府里头不时有信来,好像是因为大老爷的什么病人的事。”
“大伯的病人?”
“恩,奴婢也不清楚,听是早上吃饭时候听见他们说了两句。”
佟佳湘迟疑了一下,便重新在床上坐下了。
如此过了两三日,佟佳湘的病情渐渐好转。
在一个平庸的傍晚,佟佳沅将佳湘送上出宫的轿子。
佟佳湘看
着四姐,心中多有感慨,只是该说的话也说了,该流的眼泪也流了,实在说无可说,姐妹两个对望着,只剩下无言。
佟佳湘在轿子前转身,对她道:“佳湘让四姐失望了,四姐保重身子。”
佟佳沅见她这样,心里也不好受,叹气道:“我已经写信跟二夫人说了,她不会为难你的,以后你在府里安份一点,到了说亲的年纪,我会亲自给你挑一门好亲的。”
“多谢四姐。“
佟佳湘对她拜了拜,便上轿走了。
小轿一路沿长街下去,往顺贞门去了。
佟裳跟裴明珠站在廊桥上,远远看着那轿子,她道:“佟佳湘就这
么走了,我心里还真有点不舍,原想看看她的能耐,不想她那么不经打。”
裴明珠轻笑道:“官大一级压死人,她只是个小小的女官,经跟内务府要两根竹子都要说好话帖银子,若她换个身份,只怕今天的结局就不同了,皇后的手段并不高明,有一半是太后跟你替她遮掩的。”
佟裳道:“她才只是个小小的女官,就这样难缠,难不成你还真想让她做到别的位置上?”
裴明珠轻笑不语,看着那轿子走远了,她收回目光道:“你今天叫我来有什么事?”
佟裳道:“我听说佟世霈好像暗中在替芸娘治病,好像已经有
一阵子了,前两天他突然带着余氏进宫,我看她两个人神色怪怪的,好像在绸缪着什么东西,这两天佟佳沅又跟热河联系上了,隐约是为了什么大事,我心里不踏实,想叫姐姐替我打听打听。”
裴明珠疑惑道:“佟太医在给芸娘治病?那芸娘暗结珠胎的事他岂不是早知道?”
佟裳点头道:“芸娘当初急着嫁人,府里只说她得了一种怪病,现在想来她找到佟世霈应该是为了看病,可是看病就看病,何至于偷偷摸摸。”
裴明珠道:“过几日就是苏家小公子的满月酒了,到时候我去一趟就是了。”
“有劳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