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娥顺着郁知秋的话想想,觉得的确是那么回事,村里有其他跟叔婶长大的孩子,但凡比亲生孩子穿得差些,村里人就会在背后嚼舌根。
可那些人也不想想,日子不好过,谁家能把别人家的孩子当自己孩子养着,那些人纯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自己家扒拉两个孩子都难,二毛娘拉扯四个孩子,日子难啊。
她拍拍郁知秋的肩膀,感概道:“也是苦了你了,你这情况,跟当后娘差不多。”
郁知秋一把握住李秀娥的手,不住点头:“还是你懂我,可不就跟当后娘一样,随便说句话都怕孩子多想。”
李秀娥这会也不觉得郁知秋之前窝囊了,她觉得这人太傻太正直。
戏到深处,郁知秋抽抽鼻子:“也怪我从前太在意外人说的话,为了好名声苦了几个孩子,现在想想其实没必要。”
“遭一回罪可算叫我想明白了,过日子啊,是好是坏,自己说了算,旁人说了不算,以后我再也不在意那些虚名了,只管好好过日子。”
李秀娥赞同道:“是这个理,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想说,咱也不能捂着不让说,只当听不见吧。”
两人说着说着又聊起其他事来,郁知秋不着痕迹地打听着村里的事情。
门口听完所有对话的刘三河心情格外复杂,原来是这样吗?
娘之前也是不得已吗?
二人聊得正开心,郁知秋瞄到张杏花屋里走出来,故意跟李秀娥说家中可能遭了贼。
张杏花一听就知道要遭,背后隐隐发凉,死老太婆咋这样,非得把事情往外头说。
她昨夜好不容易安抚好刘大成,提心吊胆过了一上午,本以为这事过去了,哪知老太婆突然又提起来。
听说刘家遭了贼,李秀娥急道:“二毛娘,你家啥时候遭的贼,掉啥东西了?”
郁知秋一脸心疼道:“倒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些粮食,秋收的活累人,平时吃不饱就罢了,这个时候吃不饱咋行。”
“所以我舂了二十斤米想着叫几个孩子吃饱点,前儿早上我起来做饭,发现米缸里就剩几粒米了。”
“我问了大成和二毛,他俩都说没吃,这不是遭贼了是啥?”
二十斤糙米怎么也要一百文,李秀娥替郁知秋心疼,一门心思给她出主意:“还真有可能遭贼了。”
“村里是有几个手脚不干净的后生,白天大成他们不在家,百灵还小,你又病着,被人混进来摸了东西不奇怪。”
“咱去找村长吧,在村里丢了东西,他不会不管。二毛娘,我跟你说,你可别就这么算了。”
“有一就有二,这次你不追究,让那些个混账吃到甜头盯上你家,你以后的日子可不清净。”
李秀娥心善淳厚,果敢直爽,她是真心为刘家着想,说出的话并不是虚话。
“你说的对,是该给发瘟的小偷一点教训,我这就叫二毛去叫人。”郁知秋装作没看见张杏花脸上的慌张,挥手把刘二毛叫到身边。
“二毛……”
“娘。”
张杏花飞快打断郁知秋的话,生怕刘二毛去叫村长:“娘,我看还是算了吧,一个村子住着,闹大了日后不好相处。”
张杏花看似在做事情,实际上耳朵一直关注着郁知秋两人。
先头郁知秋说家里遭了贼,她心中就猜到要不好,随后听李秀娥怂恿郁知秋找村长,顿时着急起来。
不行,不行,不能找村长。
她拿粮食回娘家那天没避着人,有不少人看见她拿东西回去。
更糟糕的是她为了绷面子,把这事说了出去。
村长在村里一问,她一准跑不掉。
李秀娥闻言,皱眉看向张杏花,见她一张脸青青紫紫的,唬了一跳:“二毛娘,大成媳妇这是……”
“她和大成回张家待了两天,回来就是这副鬼样子,大成说,在张家打架来着。”郁知秋一点没想帮着隐瞒。
“老张家挺有意思哈。”李秀娥一脸嫌弃,啥人家啊,一家人也能打成这样。
她本就不喜张杏花,经过上次的事对她更看不上眼。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不便多言,只希望二毛娘别心软,让人糊弄了。
郁知秋玩味一笑:“杏花,二十斤糙米,就这么算了,那不可能。”
“刘家没有张家家底厚,亏不起,谁偷了我的东西都得给我还回来,否则,我砍了她的爪子!”
郁知秋话说得掷地有声,张杏花心头一跳,后背渐渐被汗打湿。
不行,她得想个办法,不能让村长知道这事。
“二毛,你去把村长请过来,就说咱家有事请他们主持公道。”本以为昨夜刘大成能把事情处理好,结果今天一点动静也没,看来是她高看了刘大成。
张杏花还没理出个头绪,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