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百灵手心里是两个荷包,荷包上没有绣花,而是绣了一个字,一个大,一个二。
刘三河飞快拿走绣着二的荷包,开心道:“百灵,这是你绣的吗?真好看。”
“我绣得不好,二哥别嫌弃。”刘百灵有些不好意思。
这几个荷包她绣了好久,本想着过年那会送给哥哥们,可是她绣得太慢,前几日才绣完,绣好又找不到机会给,便一直带着身上。
刘三河捧着荷包爱不释手:“怎么会嫌弃,这可是我妹妹亲手绣的,百灵,二哥一定会好好收着的。”
刘二毛伸手拿走另一个荷包,爱惜地看了看,再放进怀里:“大哥也会好好收着的,谢谢百灵送给大哥的礼物,大哥很喜欢。”
刘百灵小脸红扑扑的,娘和哥哥们辛苦挣钱,她能帮忙的地方不多,就想替他们做点什么,她还给娘绣了一个,打算晚上和香膏一起送给娘,
“百灵,你现在要去给佩兰姐姐送东西吗?”刘三河狡黠地笑笑。
刘百灵点点头:“嗯,现在去吧,这会佩兰姐姐也许还在。”
刘三河跟刘二毛对视一眼,刘二毛立时明白了弟弟的意思,紧张得有些手抖。
“百灵,你过来,二哥跟你说………”
日光西斜,寒意席卷而来,白日有太阳不觉得冷,太阳一落山,风里依旧凉悠悠的。
刘二毛给菜地浇完水,又提着桶从井里哐哐打水,填满屋檐下的石缸,打完水还不够又抡起斧头砍柴。
偏偏他干活的时候,脸上还一直带着笑,瞧着特别诡异。
郁知秋从中午就没看明白他,她打听完消息后到村口等几个孩子,那会刘二毛就特别亢奋,跟打了鸡血似的。
“三河,你哥咋了?”郁知秋凑到刘三河身边问话。
刘三河对郁知秋挤眉弄眼,还嘿嘿发笑,郁知秋一巴掌拍他背上:“做的啥怪模样,没点正经。”
郁知秋打得不重,刘三河扭扭背,神神秘秘道:“娘,进屋说,别让我哥听见。”
母子俩轻手轻脚走进厨房,坐在窗边,一边看刘二毛咔咔劈柴,一边说悄悄话。
“娘,大哥有喜欢的姑娘了。”刘三河语气欣喜,还带着几分得意,全家就他知道大哥的心事。
郁知秋瞟他一眼,淡定道:“我知道,他喜欢佩兰那姑娘。”
刘三河吃惊:“娘,你啥时候知道的?我以为咱家只有我知道大哥的秘密。”
“这算啥秘密,我早看出来了,不过那是年轻人的事,我不好多嘴。你大哥这么兴奋也跟佩兰有关系吧?”胜负欲来得莫名其妙,郁知秋一副我早知道的模样。
刘三河收起得意劲儿,悄声道:“百灵问过佩兰姐姐了,她还没定亲,娘,你快去帮我大哥提亲,别让佩兰姐姐让人抢走了。”
一听说张佩兰还没定亲,郁知秋一颗心也火热起来。
张佩兰那姑娘她也喜欢,大方得体,心胸开阔,一点不扭捏,是个难得的好姑娘。
“三河,你和百灵都很喜欢佩兰吗?”
刘三河毫不犹豫点头:“当然了,百灵最近老惦记着佩兰姐姐,我也觉得佩兰姐姐好,她很真诚,一点也不装。”
“村里好些人家娶了媳妇家里就不和睦了,儿媳妇跟婆婆天天掐架,一点小事也会吵起来,就像张杏花那样。”
“娘,我不想家里边整天吵闹,我希望未来大嫂能和我们好好相处,咱们一家人还像现在这样开开心心过日子。”
虽然刘三河极力掩饰,郁知秋还是从他眼里看到了些许害怕,这孩子是怕家里又变得不得安宁吧。
幼年时受过的伤害,始终存在,一有风吹草动,便能让这孩子露出脆弱。
用力揉了揉刘三河的头,郁知秋向他保证:“放心吧,咱家一直会像这样好好的。”
儿女大了,总要成家的,愿意一起过就一起过,不愿意就分开。
远香近臭,不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少了摩擦,面子上总能过得去。
吃过晚饭后,郁知秋单独把刘二毛留下来问话。
刘三河说得对,看中的姑娘没有定亲,她便该早早下手,回头错过了,岂不抱憾终生。
先前是她想岔了,一心等着两个年轻人看对眼,她忘了这不是现代,不能自由恋爱,不能私定终生。
若是刘二毛真的有意,她便按照规矩请媒婆去张家探探口风。
一开始刘二毛还不好意思说,直到郁知秋说要请媒婆去张家,他才松口,羞答答地承认。
“二毛啊,这会可不是害羞的时候,你是个男人,你得主动去追姑娘,娘只能帮你探口风,在姑娘和他家里人表现还得看你自个儿。”郁知秋看着面前脸比猴子屁股还红的大儿子发愁。
纯情少男也不至于纯情到这程度吧,就问他喜不喜欢而已,愣是把自己憋得头顶冒烟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