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王心学?难道陈恪说的是真的?”
“怎么可能,老夫听说淮安王不学无术,乃是一纨绔子,怎么可能讲出如此高深的学问?”
“陈恪亲口说的,应当没错,他现在是文圣真传弟子,应该不会被胁迫吧?”
听到新学说的名字,众人一片哗然,神情纷纷不敢置信。
他们认为以陆鸣渊的秉性,不可能参与了心学的研究,更不可能参悟出了如此惊世骇俗的学问。
因此对陈恪的话持怀疑态度,甚至觉得是淮安王在胁迫陈恪,好把创立心学的功劳捞到自己身上,在自己脸上贴金。
陆鸣渊听到众人质疑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一开始他不修儒道,而是走武道的路子?
一来,是因为原身就不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若是出口成章,满嘴诗经礼义,无疑会暴露自己。
二来,是因为他没有文气,没有积累文气,无法做到儒家之中的修身养性,没有踏入儒道的门槛。
据陆鸣渊所知,这个世界的儒道,不是说你吟诗作对,念念诗,空讲大道理,就能读书成圣。
而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积累,去研读各大圣人的著作,多看书,修身养性,温养积累出自己的文气。
然后再通过参加科举,传道授业等方式,壮大自己的文气,觉醒出浩然正气更是难上加难。
陆鸣渊自认是不适合这条道路的,前世考了一辈子试,才入了编,他已经再不想在读这么多书,考这么多试了,而且他在冷宫中,也不可能有科举的资格。
这不妨碍他培养一个圣人出来。
陈恪就是最好人选。
蹉跎一生,能在世俗繁华的帝京城中,仍然身怀一颗赤子之心,在皇家图书馆文渊阁观阅三十万卷藏书,在自己的指点下,终于悟出了心学,这是他应得的。
但陆鸣渊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陈恪背刺!
文圣三弟子水镜先生抚须而笑,朝陈恪笑眯眯道:“小师弟,你既然取名陆王心学,这个‘陆’字可是出自淮安王?”
“是。”
陈恪点头。
“那这個‘王’字呢?”
陈恪眼眸露出回忆之色:“自然是王相公。”
“好一个陆王心学!”
正当众人倾听之际,一道爽朗的笑声从宫墙之侧传出。
“王和甫?”
一位年轻儒士看到一座轿子停在清烛殿门口,从里面走出一位绯袍官服,腰带赤金鱼袋的硬朗中年男人,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内阁次辅,大炎宰相王和甫。
此人乃是永安二十一年的进士,明明名次不高,却能凭借各种手段,身居高位,本事不小。
“外公?”
陆鸣渊看到来人,也是露出了诧异神色。
他没想到自己的外公会这么快的赶到。
“王相公。”
陈恪见到王和甫之后,恭敬的行了一礼。
王家收留了他,给了他一个及荫名额,让他能在文渊阁之中一直读书,对他有知遇之恩,这一拜,名副其实。
正所谓,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
有大儒见此一幕,不由低声骂了一句:
“果然是一丘之貉。”
王和甫在各位大儒心中的印象并不好,主要是读书人之中,也分功利派和学问派,学问派一直看不起功利派,以王和甫为首的,这样一批以读书牟利,在朝堂无作为的官员,他们是看不上的。
学问派的大儒们,呆惯了学风清正的书院,向来看不起攀炎附势之人,王和甫赫然位列其中。
虽然王和甫的地位极高,乃是仅次大炎首辅的一国宰相,可他们依旧心怀偏见,他们不好明面骂,可心里还是在默默的骂。
“王大人,这新学显世,不会还有你的一份功劳吧?”一位洛川书院的玄袍大儒淡淡笑道。
虽然整句话里面没有一句脏话。
可言语中的讽刺之意,不言而喻。
王和甫为人聪慧,老奸巨猾,岂会听不出来,他目光深邃,微笑道:“本相可没有这么说,都是陈恪自己感悟的,老夫不过是引路人而已。”
“况且以陈恪的家境,他得我外孙的推荐,寄居在我王家出仕为官之前,各大书院都没有理睬他,盛京书院更是将其逐出学府,陈恪他心地淳厚,不仅没有计较昔日恩怨,只是以‘王’字命名心学,你们又有什么权力干涉?”
王和甫的反唇相讥,让在场的大儒没有想到。
你们各大书院,个个冠冕堂皇,在陈恪有难之际,为何没有收留他,难道是陈恪没有去拜访吗?
肯定不是,一定是被各大书院刷了下来,被各种关系户弟子填满了名额,寒门子弟岂有出路。
如今被我王家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