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沈昭慕正在屋内练字。
外头下了小雨,他开着窗户,练字静心。
池芫抱着剑靠着书架,高超地开始神游。
不多时,外头两名婢女交谈声落入他们耳中。
沈昭慕全程没说话,等那二人走远了,他才放下笔。
拿起纸,轻吹了下。
“真是多谢了大夫人,这不,又揪出俩老鼠。”
池芫想,这还不是你足够疯批吗?谁能想到给自家爹送了个男小妾这么损的招?
崔氏这会儿只怕做梦都不会怀疑到你头上,所以才会安排人来给你“传话”。
哎,可怜的崔氏,这不是送上门来自取其辱的么。
不仅没有煽动小变态帮你的忙,还反送了俩安插已久的眼线。
是了,这两个婢女,平时是从没犯错,规规矩矩的,今儿这一遭,若说“无心”,那也是太小瞧心机小变态了。
“要杀么。”
她现在摸清小变态的套路了,如果等他开口,那就是必须她下手了。但如果她先问,他可能就觉得没意思。
“何必你来呢,这不有现成的么?”
沈昭慕将写好的字用镇纸压好,嘴角一勾,崔氏想坐山观虎斗?却不知,她才是被他丢进斗兽场的那头虎。
现成的?
池芫默默为
那两名婢女点蜡。
她还以为不用杀的。
哎……
这万恶的没啥法制的古代社会啊。
傍晚。
沈毅怒气冲冲地进了侯夫人的院子。
要是从前,崔氏定是要欢欢喜喜地精心打扮一番迎接,毕竟她这个年岁了,初开初一十五,沈毅还肯来她的院子的话,这对后院那些姨娘们来说就是一种最有力的震慑。
只是,今日,却不同了,她整个下午都觉着右眼皮跳得厉害,心下不安。
而当沈毅满是怒容的脸映入眼帘的那一瞬,她的不安得到了验证。
难道是沈昭慕惹的祸?
不对,如果是沈昭慕……那侯爷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除非——
“崔氏!你什么意思?往世子院子里安插婢女不说,还让她们在世子面前乱嚼舌根子!”
什么?
崔萍瞳孔缩了缩,侯爷怎么会知道?
她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随后便是忙定了定神,安抚沈毅的怒气。
“侯爷,您这话说的,妾身就听不懂了。安插婢女?世子院里伺候的,都是侯爷吩咐,妾身再亲自精挑细选送去的,是出了什么问题么?乱嚼了什么舌根?”
她还算聪明,安插婢女可大可小,但人本来就是他当初让她选了送
去伺候的,至于她暗中又叮嘱了什么,她可以不认。
但她还不清楚沈毅知道了什么。
所以沈毅此时看她的眼神格外冷酷和失望。
“你还想狡辩?那两个贱婢临死前什么都说了!”
临死前?
崔氏身形一晃,险些没站稳,她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侯爷,妾身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了啊,请侯爷明示……”
到这个时候了,见崔萍还在垂死挣扎,沈毅冷静下来了。
他失望地望着她,“我才将人带进府,你便知道了赶过去。随后又让那两名婢女在世子面前嚼舌根,要不是那暗卫提着那两婢女过来,说抓到两个在背后非议本候品行不端的,我还被你蒙在鼓里!”
又是那暗卫!
崔氏心里恨极了池芫,她就说,以世子那懦弱只会扮可怜的本事,怎么会捅到明面上来?
都是要脸面的,他要是知道了,只会去找侯爷对峙,绝不会多说无用的。
现在想想,就这么将“传信”的抓了丢侯爷面前让处置的,除了那个只会打打杀杀的粗鲁暗卫,还有谁做得出来?
崔氏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她还是不能承认。
直接跪在沈毅面前。
“侯爷,妾身跟了您这么多年了,
妾身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么?像您说的,前脚妾身才去蔷薇院探望过,下午就命人嚼舌根给世子听,这,这不是蠢到等着您来质问么!
妾身怎会做这般恶毒又愚蠢的事来?定是那两贱婢自己管不住嘴,怕被侯爷责罚,才诓您说是妾身指使的,侯爷明察啊!”
崔氏不愧是跟了沈毅多年的枕边人了,这么一会功夫就知道怎么为自己开脱。
反正死无对证了,既然婢女都死了,那该怎么辩驳都是活人占上风。
沈毅沉默了。
他也开始不确定了。
一开始他是又气又难受,以为他心中一向温婉可人的继室一直在骗他,还用这些手段来对付他带进府的新人,挑拨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