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狰狞无比,毫不留情地冲撞着木盆,陆揽月终于连人带盆狠狠撞在了长满藤蔓和其他植物的岸边。
陆揽月来不及思考,在木盆摇摆幅度变大的那一瞬间,她暗叫不好,身体比脑子更快,左手一松又一拽,脚下一蹬,借着木盆摇晃那一瞬间的力将自己扔上了山壁,右手迅速松开已经鲜血淋淋的藤蔓,重新抓上了岩壁上的不知名植物。
对生的渴求让她爆发了巨大的力量,她硬生生徒手爬上了一米半高的被植物爬满的石壁。
她听到木盆在水中翻滚又撞在山壁上的声音,但她没回头,眼里只有不远处的小山顶。
她的意识清晰又模糊,所有动作基本都是靠毅力和本能在做,终于在感到力不从心前,爬上了小山坡。
她坐在略倾斜却也不至于再让她滑落的山坡上,呼吸间全是铁锈的气息,喉咙里又甜又腥。
平复了很久的呼吸,她感觉自己还在发抖,觉得自己应该是饿了,于是掏出馒想头吃一口。
手上衣服上全是混着血迹的泥沙,还夹杂着植物的碎屑。她迟疑了一下,放弃了直接掏馒头出来吃,只隔着衣服把馒头举起,凑近嘴边,手抖得太厉害了,还啃空了几次。
好腥,好硬,好冷。
她用仅有的几颗牙慢慢研磨着馒头,却感觉手上被温热的液体砸中。
下雨了吗,可是我还没找到地方住。
陆揽月转头,试图找找这附近有什么挡雨的地方,却什么也没看清。
原来不是下雨了,是她自己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她本该为了节省体力不要再哭,但她嘴一扁,泪水啪嗒啪嗒就砸进了血肉模糊的小手里。
等到她止住这不自觉的泪水,眼睛里有点干涩,馒头也被她没滋没味地吃了三分之一。
有点渴。
恢复理智之后,她终于能好好地思考了。她强撑着爬起来寻找水源,上天眷顾她,她没走特别远就听到前面的水声。
沿着稍微平缓的地势慢慢下到溪水边,她先清洗了一下自己的手,随后用手捧起溪水就喝,顾不得什么生水不生水,也无视了掺杂的血腥味。
吃过饭喝过水,她就开始寻找地方睡觉了。
太累了,她感觉自己再不休息就要猝死了。
大约是昨晚和刚刚吃够了苦头,她的运气被补到了现在,陆揽月很快找到了一棵巨大的树,树的主干上有个洞。
这个洞离地面有二十来厘米,且本身是一个直径不到半米的不规则椭圆状。对于陆揽月这样的幼童来说很够了。
她顾不得如何清理树洞里的尘,迫不及待地把自己塞进这个树洞里,稍稍调整了姿势就闭上了眼,极度的疲倦感迅速蔓延至全身,她几乎是躺下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时太阳还是刚升起没多久的样子,但陆揽月饿得胃部像在灼烧一样,想来是真的睡了一天一夜。
陆揽月顾不得惊叹什么,取出了怀里的馒头就开啃。
即使树林里比较凉快,馒头还是有点变味了,她也不在意,都要饿死了,还讲究什么馊不馊的,还活不活啦?
她第一口啃得很着急,但进了嘴里还是强忍着饥饿慢慢嚼了才吞,等稍微缓过来了,才又去熟悉的溪边喝水。
她没有再省着吃这个馒头,再留着这馒头是真下不去口了,干脆这一回全吃完。
吃饱喝足解决完需求之后,她终于有精力去看看周围了。
趁着还有体力,先探探路,总不能真就在这里做野人。
昨天昏睡得急,没有细看周围,也幸亏这里没有什么动物,她昏睡之后没有才被别的动物闻着血腥味过来叼走,真是命大啊。
站在树洞附近环顾四周,周围除了树木就是草和藤蔓,连花都不太多。
陆揽月扯了些藤蔓边走标记,一边辨认方向一边观察植物,中午的时候终于在重重树叶的遮掩中发现了一些类似葡萄的果实。
它不像葡萄有那么大一串,一串仅有五六颗,略浅的青色藏在深绿的树叶下,显得鲜嫩可爱。
但是青色看起来就是一副没熟的样子。
陆揽月先绑了一下周围的藤蔓做个标记,又往周围探索了一下,最后在不远处发现了一模一样的果实,不过颜色变成了浅紫色。
虽然跟葡萄很像,但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有一种吃了就会吐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