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逸正睡眼惺忪之时,忽被手中微冷的触感惊醒,这一眼,顿时让他睡意全无,不知何时,他的身边躺着一袭青衣,而此刻,他正倚靠在那人的胸口,青衫半怀着他的腰,远山般的轮廓上,双目微阖。
仿若触电般的将手伸回,萧逸一时间有些愣怔,将身体远离了些,直到退到床榻边缘才停下。正在他轻轻起身,准备不着痕迹离开之时,忽听一声冷冽如山泉般的声音响起:
“你要去哪。”
萧逸正欲拿起银丝靴穿上,听到这里,手中不由得停了停,随即将另一只靴套上,麻利的穿上白衫,顺手将黑色束腰扣上,这才开口道:“怎么,难不成我去哪里还须向你汇报?”
看向青涟的桃花眼此刻虽带着一贯的涎笑,而那双眼睛却似有些躲闪:“我出去用些早膳。”似是想掩盖些什么,萧逸匆忙从房中逃离。随着“嘭”的一声,门由外阖上,萧逸不觉在心中松了一口气,奇怪,这明明是他的住所,他为何要逃。刚才明明不须告诉他的行踪,却总觉无法抗拒他所说的每一句话。
不禁摇了摇头,在心中苦笑一声,看来,要摆脱他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门阖上的一刹那,躺在榻上的人影,眼中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一瞬即逝。
水墨般的身形瞬然间曳起,荡起一阵无形之气,透着入骨的清冷,刹那间消失在眼前。
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此刻萧逸正在厅堂的角落里用着膳食,一盘牛肉,几碟小菜,外加一壶上好的“百年红”。这几日,萧逸却是瘦了不少,身体初愈,顿觉饥肠辘辘,便点了不少荤腥之菜,只片刻的功夫,桌上的菜式便少了几样。正在他吃的不亦乐乎时,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悠然而下,淡淡的青衣,此刻却晃花了他的眼,带着一阵无形之气来到他的面前,在对面坐下。
萧逸停了停手中的箸,下一刻便低下头去,继续与盘里一条红闷青鱼作战。
“小二,添一副碗筷。”萧逸也不管对面之人是否领情,便将壶里的“百年红”与他满上一杯,甚至还“极其好意”的将一只油腻的猪蹄放入他的碗中。
“怎么,你不吃。”此时萧逸的口中啃着一只酱猪蹄,也不管那凶猛的吃相如何不雅,片刻后便将吃得一干二净的猪蹄随手扔在了盘中,执起杯盏,一口饮下。
很快,鼻尖沁满佳酿的醇香。
一杯又一杯,直至壶里的酒几乎见底。
而对面之人的碗筷丝毫未动,酒盏中的“百年红”依旧散发着醉人的醇香,盈满杯盏。
忽然间,一只手按住欲去取壶的手:“你醉了。”
桃花眼一瞬间眯起,直视着眼前之人:“我没醉。”
说完便掌中运力,欲去夺那玉壶,被另一只手按住的壶纹丝不动,萧逸皱了皱眉,看着青涟的眼神不觉多了几分不满:
“放开。”
带着微微冷意的双眼看不出一丝波动,那一袭青衣如远山般清远。
下一刻,萧逸便伸出左手,掌中运力,将杯盏向对面之人射去,急速而来的杯盏带着强劲的内力,直击对面之人的面门,只见挥动的衣袖轻轻一拂,那道力便被尽数化去,酒盏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度,最后稳稳落在他的手中,修长的五指执起杯盏,仰首饮下。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你在第三杯时就已经醉了。”
一瞬间萧逸的面上露出惊愕之色,下一刻桃花眼中盈满怒意:
“青涟,你到底要如何。”眸中的笑意不再,剑拔弩张之势一触即发。
身侧紧握的指尖泛白,原本带着笑意的眸子此时燃烧起熊熊的火光,一瞬间木制的桌案化为灰烬,猛的揪起青色的衣襟,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道:
“青涟,你我无冤无仇,为何你步步紧逼,几次三番戏弄于我!”
黑眸如水银中的一点,在水中晕染开来,带着微微冷意的双眼直视着眼前之人,平静如厮。
(中)
一瞬间萧逸的眼中喷薄出锐利的火光,忽见他长笑一声,抬手运起掌力向眼前之人袭去,这一击似用尽了全部力道,下手狠绝。
只见青色流云袖腕部轻转,握住袭向胸口的一拳,不费吹灰之力。萧逸见一击不成,抬起双腿便向他的下盘袭去,只见那青衣微微一动,便化去了全部力道,将他的双腿拨开。
萧逸此刻早已顾不上许多,出手招招狠厉,都是不要命的招式。
远山般的眉峰轻挑,一瞬间周身的寒气四溢,只见青衣无风自动 ,下一刻,萧逸便被这股无形之气抛了出去。只听身后桌椅碎裂的声响传来,下一刻他的身体便跌倒在地,滑过一段距离,深深撞在墙壁之上。顿时背后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轻咳一声,抹了抹嘴角溢出的殷红,扬起嘴角轻笑一声:
“青涟,你终于肯出手了。”
仿若未觉周身的疼痛一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