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镇北侯一顿。
“顺天府如何说?”
“孙儿不知,回府时正见顺天府衙役往城外赶去。”
“叫他们忙去吧。”镇北侯随口道,“与咱们毫不相干的事儿,哪就值当你特地提一嘴。”
“若当真是不相干之人也就罢了,只恐此事牵连到云渠表妹。”陆川微微皱眉,眼中微含担忧,“毕竟当日她与那人起过冲突,挟私报复的名头也可扣在她头上。”
“嗐——”镇北侯一摆手,“渠姐儿那小破胆儿和三脚猫功夫打得过谁,杀人一说实在荒谬,川哥儿你多虑了。”
“姑娘家闺誉重要,孙儿以为,我们虽不能明着助顺天府查案,但可多做防范,以免叫人趁势栽赃表妹。”
闻言,云渠轻轻笑了笑。
陆川只怕认定她就是凶手,与其说是防着人趁势栽赃,不如说是防着她趁机抹除证据。
镇北侯却大手一挥:“清者自清,何须如此!那人也就胜在死的早,否则仅凭他敢当众刺杀我渠姐儿,叫他以命赔命都不为过!”
镇北侯心怀百姓,却并不只心怀百姓。
在云渠无过的前提下,他护犊子胜过护百姓。
且即便真有证据,那男人行凶在先,仅凭云渠顶着的未来太子妃的名头,那男人只赔自己一条命都是轻的。
见他态度坚决,陆川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最终却只道:“祖父说的是。”
“咦?”
这时,云渠惊讶地看着陆川腰间:“这玉佩好生眼熟,我在妹妹那里也见到过,瞧这做工与质地皆不是凡品,原与表哥的是一对么?”
陆川身形僵硬一瞬,淡声开口:“念安表妹那块玉佩的确为我所赠,那时她偶然看到,爱不释手,我便随手相赠,与我腰间此玉相似不假,却并非一对。”
“原是如此,倒是我误会了。”云渠向他道了句不是。
“无妨,幸得表妹提醒,我方想起库中有块冰花芙蓉红玉佩,正衬表妹,稍后叫人送于你。”
云渠含笑道谢:“多谢表哥割爱。”
陆川微微颔首。
略聊了会儿后,他便以读书为由告退,转身离开。
镇北侯皱起眉头,看着他背影的眼神暗含打量:“川哥儿已经十九,从前总以潜心读书为由拒绝定亲,不知他是否已有了心上人。”
“少年慕艾,总难忍心动。”云渠轻声回道。
她当然没见过祝念安那块玉佩,只是循着原书中的剧情诈了陆川一把,将他那点心思引出来。
祝念安自诩拿陆川当哥哥,当然不会将后者送的那暗示意味极浓的玉佩露于人前,引起误会。
不过想起方才知晓祝念安肯叫云渠看到玉佩时,陆川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异样神采……
他或许要更感动了。
“少年慕艾,却难免有失分寸体统!”镇北侯沉下脸色。
一个正常的岳父很难对女婿的庶女生出好感。
这也是陆川始终不敢将自己心思露于人前的原因。
嘴上说着侯门令人窒息,身体却很诚实的一点都不敢行差踏错,生怕没了继承权。
“郎才女貌,谁能不心动呢。”云渠又叹了口气,“如今府中没了母亲贴补,妹妹若处处拮据,表哥只会更心疼呢。”
镇北侯瞬间清醒,立即招来管事吩咐道:“看紧了那小子的库房,除去他自己平日的笔墨会友开支,每多出一笔,都立刻来禀报本侯!”
管事一头雾水地点头:“是。”
虽然他不理解,但侯爷让盯,那就盯。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云渠轻轻叹了口气。
穿来没多久,好事没做几件,净撺掇老人盯着各方库房了。
可也是没法子的事,没有用镇北侯府的钱财养女主善名的道理。
现在祝母的贴补断了,陆川的接济断了,接下来再断了便宜大哥的经济来源,祝太傅再大方也不会任由祝念安挥霍自己的俸禄私产给外人。
如此一来,她总该明白点什么了。
一个成熟的女主,该学会独立行走。
“别瞎琢磨了!”镇北侯瞪了她一眼,“老头子还没死,能叫不相干的人入我镇北侯府大门不成?!”
云渠笑盈盈回:“外祖父疼爱母亲与云渠,自不会如此。”
更别说祝念安想入的也不是镇北侯府。
“过来练功!”
云渠应了一声,随他走上演武场。
因着有前世与原主的底子在,倒无需从扎马步开始,她便一边练习轻功要诀,一边央着镇北侯学起了长枪。
“手抬高些,腿踢出去……”
“速度太慢,出手要快!”
镇北侯一套枪法下来,云渠因过目不忘学了个彻底,但力道动作难免有不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