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知过镇北侯夫妻后,云渠也忙起了自己的事。
如今她资助的寒门学子也多了十个人——七个秀才两个举人,还有一个年纪不大但天资不错的童生,这些虽都是司墨在跟进,但她总要一一看过,确定是真的人品端正,加之还要经营祝母的产业与自己的产业,还有祝府中馈,得闲还要练功制药,一日里总有大半时间是不得空的。
好在给太后施针到了最后一回,此后虽要调养她身子,却不必云渠再亲自进宫了。
寿康宫外,宫女对她极恭敬地行了一礼,迎她进门。
太后回京时送云渠回府的行为就引起了京城绝大多数人的注意,却都一时没探出个什么来,而在此后几日她依旧风雨无阻地进宫后,宫里才渐渐传出她救了太后一命的消息。
无论旁人心里是何想法,面上对云渠都客气了些,连寿康宫的人都收起了往日傲气,对云渠礼待三分。
殿内,太后正喝完药,见云渠进来顿时就笑了。
“哀家昨夜睡了足足五个时辰,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连喝药竟都不觉苦了。”
云渠行礼过后,含笑回道:“臣女开给您的方子昨日刚换过,这回的药性温和些,味道也不如先前的苦。”
太后无奈看她一眼:“你倒不给自己揽功。”
“您身子比之从前康健,便是臣女最引以为豪的功劳了。”
这话含着几分奉承,却说得不讨人厌,太后脸上笑意也浓了几分,漱口后叫她施针。
“听闻前日你父亲有故人来府?”她随口问道。
“是臣女舅家姑母,自幼与父亲感情深厚,当年有些误会,前日便上门澄清,以除旧怨。”
说完,云渠似有些难以启齿,眼神落寞地微微低头。
太后眼中闪过一抹不忍,拍了拍她的手,温声道:“你若受了委屈,不必忍着,只管告诉哀家,哀家定为你做主!”
云渠仿佛没听懂她的暗示般,微笑了笑,轻声应了。
之后与太后闲聊间,她也并未表露出对祝太傅的任何不满,提起后者时虽有复杂落寞,更多的还是孺慕。
太后便不再提起此事了。
待施针完,太后又留了她一顿午膳。
膳后云渠告辞时,还被拉着手嘱咐道:“虽说施针完毕,但你也不必顾忌着什么,得空便进宫来陪哀家说说话,哀家的身子可只交给你了。”她说了句玩笑话。
云渠自然上道点头,还送了她一本自己手抄的佛经。
太后翻开来看了两眼,不由满意道:“亲手抄的佛经到底孝心更足,哀家喜欢极了。”
云渠笑了笑,没接这茬。
皇室抄经是常事,借此为太后祈福更是常理,可这其中究竟是不是本人抄的还真有待商榷,太后这么大年纪了什么没见过,那点小伎俩哪能瞒得过她。
当然若太后想,上赶着亲手给她抄经表孝心的自然只多不少,只看她愿不愿意搭理罢了。
云渠能得她青眼,还真是费了一番功夫的。
再次嘱咐了太后一番少吃甜食后,她这才告辞。
青衣嬷嬷亲自送她出门,寿康宫颇大,一路走来,她也便同云渠多说了几句:“姑娘孝心可嘉,太后娘娘自然惦记着您,说来昨儿太子殿下可难得来寿康宫给娘娘请安,娘娘高兴得很,晚膳都多用了半碗粥呢。”她笑容深深,“太后娘娘就喜欢儿孙绕膝,姑娘今后若得闲,可得多陪陪她老人家啊!”
云渠笑容不变:“多谢嬷嬷,只要太后娘娘不烦我,我可盼着多来陪她老人家呢。”
“诶,那便好,那便好。”
青衣嬷嬷送她到门外便回去了,临走前还得了云渠为她量身定做的养生方。
云渠也往宫外走去,面带沉思。
她就说么,太后久居深宫,那日祝府只有几个主子在,没人会泄露出去,剩下便只有太子和陆川了,能传到太后耳朵里,必然有人通风报信。
只是听青衣嬷嬷方才的意思,太子竟是在为她抱不平,太后竟也当真有意助祝母和离。
太后的态度还能理解,而太子……怕不是见祝太傅不给他助力,想要卸磨杀驴了?
祝母和离后两府说不得便要结了仇,祝太傅纵然这么多年根基不错,却总敌不过东宫和镇北侯府……
云渠正细想着,就见太子迎面走来,身边还跟着祝子丰与陆川。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太子淡淡开口,“祝大姑娘这是去给皇祖母请平安脉了?”
无视他话里讽意,云渠平静点头:“先前在京郊照看太后娘娘身子多时,娘娘记挂臣女,便允臣女日日前来。”
“自幼一起长大,我竟不知表妹医术如此之好。”陆川语含深意。
祝子丰不想开口,却也忍不住道:“大妹妹,你是个什么半吊子我们都清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