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没想到祝母这么好说话,顿时松了一口气。
倒是祝太傅欲言又止,似有话说,却被祝母的眼神堵了回去。
末了,他不知想通了什么,眉眼放松下来,还有空吩咐管家好生准备,莫要怠慢了即将上门的银铃母子。
昨日镇北侯府的帖子就送来了,陆岸刚认祖归宗,祝母作为他除镇北侯夫妻与银铃外血脉最近的长辈,自要上门拜见,做足礼数。
不多时,祝子丰、祝念安与祝归荑就到了正院请安。
大抵是云渠与穆庭同行一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三人的眼神皆好奇不已,祝念安还含着几分欲言又止,但到底没开口说什么。
银铃母子很快就到了。
祝母听到通传便起身迎去。
祝太傅有些不满:“他是小辈,哪有叫你去迎的道理?”
“大嫂居长,自该我去迎她。”
祝母已经起身,祝太傅也不得不跟上,将银铃母子迎了进来。
“侄儿给姑父、姑母请安!”陆岸一身绯红锦衣,映照着精致的脸庞更出彩了三分,精气神也极好,瞧来容光焕发,礼数周全又笑得讨喜。
饶是祝太傅这样挑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他对陆岸的第一印象极好。
“快起来。”他亲手扶起陆岸,脸上带着笑容,“玉树临风,气宇不凡,果然不愧为大哥之子!”他拍了拍陆岸肩膀,眼中含着极浓的欣赏。
浸淫朝堂多年的老狐狸,假面演技一顶一的好,糊弄得陆岸这个初出茅庐的傻小子一愣一愣的,登时就结结巴巴道:“姑、姑父谬赞。”
他本因为祝太傅吃软饭和云渠对他不算热络的态度有些微词的,面都没见就对这个姑父的印象跌落谷底,未想后者竟对他如此亲近欣赏,迎着对方真诚而亲切的眼神,他心中猛然为自己的偏见升起一丝惭愧。
不过他心中还是记挂着祝母,见后者与祝太傅始终亲昵,怎么看怎么夫妻相得,他便松了口气,对待祝太傅的态度这才自然亲近了起来。
祝太傅与祝母给过见面礼后,便叫他们表兄弟姐妹互相见礼。
祝子丰冷哼一声,碍于身旁云渠如有实质的眼神,他勉强拱手回礼,态度却是肉眼可见的冷淡。
陆岸早被镇北侯夫人打过预防针,并不在意,礼数十分周全,还送了自己从南疆带来的文房四宝:“这是我用前两年做工赚得的银两买来的,价值不高,送个心意,表哥莫要嫌弃。”
“表弟客气。”
祝子丰冷漠的神色与热情有礼的陆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祝太傅立即皱起眉头,斥道:“你表弟千里迢迢带回来的礼物,情意深重,你不回礼也就罢了,态度便是如此么?往日我如何教你,你尽数忘了不成?”
祝子丰或许就是个不被紧皮不痛快的性子,被祝太傅一骂,态度立时好了许多,还摘下了腰间玉佩回礼。
陆岸不看重身外之物,但祝子丰心疼兮兮的眼神叫他笑眯了眼,美滋滋道谢。
祝念安与祝归荑也是头一回见他,俱都被他精致的容貌震了一震,或许人都看脸,先前对他的出现极为排斥不快的祝念安态度也好了些,盈盈见礼。
略说了几句话,银铃便提出去给祝老夫人请安。
陆岸一眼瞧去便是最讨长辈喜欢的长相,祝老夫人本就对他的存在很是欢喜,见他机灵讨巧,说话好听,便更喜欢了,拉着他连连称赞。
到了午时,两家人一起用了顿热闹的午膳,陆岸这才脱身,有空与云渠闲聊。
“现在外头都说表姐你与晋王世子好事将近呢。”他笑嘻嘻看着云渠,“弃了太子,还有个不逊色于他的上佳才俊等着,表姐福泽深厚,满京不知多少闺秀艳羡。”
“这福气给她们,她们只怕是不肯要的。”云渠顺口回道。
“怎会?”
“你知道晋王世子的名声,没打听过他在勋贵官宦间的风评么?”
陆岸眨了眨眼:“……没有,等我回去打听打听。”
说完,他又问道:“不过表姐你与他当真有情意么?先前在……我瞧你们聊得挺好呢。”
“不过点头之交。”
云渠又是这句话。
她无意多说,陆岸便不再问了,转而同她说起外头的各种谣言来。
虽碍于穆庭与祝太傅,他们不敢八卦得太厉害,但仅是这样,外头的流言也不少了。
云渠一边敷衍应着,一边送他出门,刚走到花园,就见管家匆忙走来,双手递给她一份帖子。
“姑娘,晋王府的帖子。”
见云渠抬手接过,他终于松了口气,心中回想起方才晋王府侍卫那僵硬而吓人的微笑,心脏又不由颤了颤。
云渠打开帖子,略过长篇大论,两三眼扫过便看明白了对方来意。
——穆庭邀她明日一同进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