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把话暗示得很明显了,有事私下谈,当着大家伙儿的面,叫他如何破了自己定的规矩?那不是自打嘴巴吗?
偏这老嬷嬷是个一根筋的,平日里也强势惯了,不懂圆融之术,她冷冷道:“我家主子请你,是抬举你,你不要不识好歹!”
她这番强势又不客气的态度顿时惹了周遭众人的不满,当即就有人站出来维护清和大师。
“你这老妇岂敢对清和大师这般无礼?清和大师开坛作法需耗费元神,今日大师元神已耗尽,你如何能这般强人所难?”
“对啊,我们这么多人千里迢迢地赶来此处,虔诚膜拜,就为了能得清和大师点化,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大师口出恶言?”
“你那主子真若有所求,也当亲自现身,如此方显诚意,而不是派你这么个老货出来仗势欺人。”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对那老嬷嬷好一番口诛笔伐,直叫她的脸色青白交错,难看至极。
“你,你们简直大胆!”
众人根本不惧,“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罢了,你那主子连面都不露,根本不诚心,便是有所求也定然成不了!”
“你……”
这时,一道年轻女声传来,呵止了她。
“秦嬷嬷。”
秦嬷嬷立马住了嘴,众人朝那声音的来源看去,顿时惊愕。
那声音清凌凌的,十分悦耳,但这女子却是身形臃肿,很是肥胖,行走间也颇为吃力。
她的头上戴着帷帽,叫人无法窥视其容貌,但她这番臃肿的身形已叫大多数人生出了十分恶意的揣测,各种不怀好意的目光在她的身上打转。
魏初心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窥视目光,浑身都绷紧了,那原本就沉重的脚步迈得更加艰难。
她为何不愿现身人前,便是如此。
只要她一出现,所有人都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嘲讽,鄙夷,不屑……
她双拳紧握,走到了清和大师面前。
她开口的语气十分清冷,“嬷嬷行事无状,冒犯了大师,还请见谅。”
清和大师满脸慈悲笑意,“无妨。”
“小女子有些经文道义不甚其解,想同大师商讨一二,不知大师是否方便?”
经过方才那一番争执,清和大师自是不会再答应此事,不然他的一众信徒们定要吵嚷起来。
清和大师面露歉意,“今日贫道恐怕不大方便,若施主诚心求教,或可改日再来。”
魏初心闻言,眉头蹙起。
这番话不过是推托之词,他这是拒绝之意。
魏初心心头烦躁,却也耐着性子开口,“改日是何日?”
清和大师:“随心随性,只看缘分。”
这老道士说话弯弯绕绕的,秦嬷嬷那个急性子根本忍不了,“什么随心随性,我看你就是找理由推脱。我家主子纡尊降贵亲自请你,你却这般推三阻四,当真是不识好歹!”
魏初心没有出言呵斥秦嬷嬷,因为她只想快速地解决此事,能用权势解决问题,她不想多费口舌。
众人闻言,顿时又炸了。
“你家主子是什么金尊玉贵的身份,敢在大师面前这般无礼?”
“嗤!就她这样的,能有多金贵?真正大户人家的千金哪有像她这样,胖得像猪一样的?”
“就是,我要是长她这样可不敢出来吓人!”
带头嘲笑的是几个长相猥琐油腻的男子,他们落在魏初心身上的目光充满了恶意的嘲弄,人群中立马便爆发出一阵哄笑,各种异样的目光都落在魏初心的身上。
魏初心的手脚一阵发麻,脑子出现了瞬间的空茫,而她心中那根一直紧绷着的弦也在这一声声的嘲笑中,彻底断了。
秦嬷嬷气得胸口一阵阵上下起伏,指着那带头的几人怒声呵斥。
“大胆刁民,竟敢对公主出言羞辱,你们有几个脑袋!”
她竟是公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那原本出言调笑的几人脸色也微微变了变。
他们的目光再次在魏初心的身上打转,带着惊讶和怀疑。
其中一人脱口而出,“有哪个皇家公主长得跟头猪一样啊!”
这是大家心中共同的想法,从未见过哪位公主这般臃肿肥胖,简直像头猪似的。
魏初心的眼底笼上了一股森冷的寒意,眼神扫向那人,冷冷道:“来人,给本公主把他的舌头割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便有一道人影不知从何处飞了出来,一把将那口出恶言之人拎了出来。
那人被扔在无人处,旋即那侍卫拔出长剑便要割了他的舌头,那人顿时吓得惊叫出声,其余众人也都为之变色,纷纷惊慌后退,唯恐自己糟了鱼池之殃。
就在那侍卫要得手之际,两道声音同时传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