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昨夜一遭暴雨,今晨外面还是一片湿漉漉的。
绿油油的叶子上积攒着几许水珠,积水顺着屋檐的缝隙时而滴答一声,一切悠悠然的光景都仿佛是为了迎接破开天际的第一缕光。
殷璄从书房出来,推门的声音很轻细,进了自己的卧房。
他独身一人早已习惯,到了时辰便起身更衣。穿好了曳撒,襟袖整理得严丝合缝,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瑕疵。
殷璄动作极轻,束了腰封,随手拿起旁边的护腕束袖。再侧身看向床榻间时,卫卿正睡着,微蜷着身子朝外,乌发铺在了他的枕上。
只是肩膀露在了外面,衣襟微微有些散,宽到了肩头而不自知,依稀可见衣襟下精巧的锁骨。
殷璄站在床前,一边整着护腕一边垂眸静静地看着她,等束好了袖角,方才弯身下去随手帮她牵了牵被角。
哪想卫卿忽然就醒了,伸手按住殷璄的手,睁开眼时看见是他,又闭上眼睛缓了缓。
她惺忪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我去早朝,你不必和我一样早。”卫卿适时放开了他,殷璄走的时候又道:“家里备了早膳,一会儿你用过后再回去。”
卫卿眯着
眼,看着他英挺的背影走出了房间,外面柔和的天光似一副极协调的背景图。
殷璄走后,她随之也起身。
这里的嬷嬷十分妥帖,怕照顾不好卫卿的起居,便将隔壁的漪兰叫来侍奉。
漪兰来的时候,还带着卫卿今日进宫要穿的太医服。
漪兰看见卫卿非常震惊,刚把太医服放下,第一时间便去整理床铺。
卫卿看着她瞪圆着一双眼睛,真是一个角落都不会放过,不由僵着嘴角问:“在找什么?”
漪兰理直气壮地回道:“找血迹啊。”
卫卿一大早额角就禁不住抽了又抽。
嬷嬷端着打来的清水进屋,笑呵呵道:“大都督昨夜睡的书房,将卧房留给了卫小姐。漪兰姑娘放心,我们大都督懂得的,不会乱来。”
洗漱过后,卫卿在都督府里用过了早膳,阿应将马车停在了都督府的后门,她和漪兰出来上了马车,径直去往皇宫。
日子如常,好像除了那晚和殷璄的事情以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两人依然在人前保持着亲疏得当的距离,未有丝毫逾矩和不同寻常的亲近。别说静懿看不出端倪,就连身边的漪兰也处于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后一连又下了两场雨,外面整天都是湿漉漉的。这可愁坏了皇帝,皇帝时刻关注着江南的情况,若是江南大雨不绝,后果就严重了。
而且江南水利的豆腐渣工程被皇帝知道了,皇帝勃然大怒,一边命人加紧修筑堤坝一边命人彻查涉案的贪官污吏。
彻查案子,当然是交给锦衣卫最省事。这案子若是办得彻底,必定会牵扯出一大帮蛀虫,因而苏遇忙得不着边的时候,殷璄也没闲着。
是以连日里卫卿都甚少再见到殷璄。
闲时在家,没少听到漪兰抱怨。漪兰道:“这都下了好几天的雨啦,墙壁都快发霉啦。”
既然出不了门,只好待在家里。
漪兰望着窗外的天,忧伤道:“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才天晴啊?”
等不到卫卿的回答,漪兰回过头去看,见她十分悠闲地趴在桌上,桌面放着那枚琉璃球,她细细地看着里面绚烂的烟霞。
过了一会儿,卫卿才说道:“这不就是晴天么。”
漪兰八卦地坐过来,又问:“好几天不见大都督了,小姐是不是想他啦?”
卫卿看了看她,道:“你闲得发慌是吗,那就和阿应一起刷马去。”
朝廷里除了
关注江南水利一案,大大小小的事情也不断。
比如说起今年的赋税,各地方陆陆续续都把今年的赋税给交上来了,但京城外有一片地方的百姓十分刁钻,今年本应该春季缴纳的赋税,拖到了如今入夏,都还没有个着落。
早朝的时候,皇帝询问户部和内阁,若是此事就此放任,往后别的地方的百姓们要是也效仿,就助长了他们恶劣的风气。
内阁首辅在皇帝问起之前,便已定下了户部侍郎卫辞书,责其亲自前往城边将赋税收齐。
卫辞书身为户部侍郎,自从调京任职后,便每日在户部公署插科打诨,早就该去实地考察一下。
这是公差,卫辞书怠慢不得,于早朝殿上向皇帝保证,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
随后卫辞书便从户部带着人手前往城边收税去了。卫辞书一心想把差事办好,别人办不好的事他若是办好了,不是更得皇帝赏识吗?
不过空有这心,却没有这能力。
带人去收赋税之前,也不曾派人打听一下,那城边如今是何情况,他便贸贸然去了。
等到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