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依旧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地上满是鞭炮皮子,四处张贴着大红的喜字。
白景倒从未留意过宁王府。
臭名昭彰的顾凛,人人避之不及。
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只关注她需要关注的,而顾凛实在没什么可关注的。
可今时不同往日。
白景趁着顾凛不在,四处转了转。
京城的大宅子,大同小异,最有用的地方,当属书房,没多久她便摸索到了地儿。
她白景之前在秦王府,跟着萧衍读书识字,虽算不上文采斐然,肚子里也有点墨水。
似是难以置信。
白景再次望了望牌匾上金漆木雕的三个大字——黄金屋。
简单粗暴。
白景一进屋便关上了门。
书房布置雅致,墙壁上挂满了名人字画、古董器件。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单是那支狼毫笔便价格不菲,更别提那端溪砚了。
有钱!
不愧是黄金屋,里面随随便便一个物件,都够普通老百姓吃一辈子了。
白景行至书架处,四处翻看,一无所获。
除了文史典籍便是文史典籍,与朝廷事务有关的公文、书信一概没有。
他到底是行事谨慎?还是不务正业?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白景随手拿了一本书,落座于书桌前,装模作样的翻看起来。
“你在这儿干什么?”南星怒目而视,仿佛对面的人是洪水猛兽。
白景敷衍道,“看书啊!”
“你一个庶女,读过书吗?认识字儿吗?”当初说好求娶国公府嫡女,抬来的却是之前那个衣衫褴褛的丫头。
呸!
她也配?
王爷被人耍的团团转,他宽容、他大度,可他南星咽不下这口气!
“再说了,书房这种地方是你该来的吗?”咄咄逼人。
白景倏地合上了书,“这王府的规矩倒是好,一个下人敢对主子大呼小叫。”
“下人?你说我是下人?”南星气的脸涨的通红,“我同殿下一起长大,我是他的贴身护卫,你算什么东西?”
吵闹声引来了府上的丫鬟小厮,大家鬼鬼祟祟的躲在房门边上,小心翼翼的偷听。
“我与王爷同床共枕,亲密非常,岂是你能比的?”白景丝毫没有女儿家的娇羞,眼神透着轻蔑。
南星目瞪口呆,好半晌才道,“不知廉耻!”
门砰一下被摔上,看热闹的人也一哄而散。
顾凛忙完公事回府后,哪儿哪儿都觉得不太对劲。
大家对他恭恭敬敬行礼之后,便窃窃私语,还时不时的瞄他两眼,瞄的他很是心虚,不知又做了什么惹人笑的事。
“王爷,王妃亲自去给你熬药了。”
“王妃待王爷真好,天未亮便来问我们你吃什么药,着急要送去大理寺。”
“恩爱啊恩爱啊!”
顾凛皮笑肉不笑的点了点头,“南星呢?他怎么不去熬药?”
“他啊!被人抢了饭碗,正生闷气呢!”
“哎呀!王爷是怕累着王妃,让南星去熬药呢!”
顾凛抬手,捏了捏眉心,“你们以后少看话本少听戏。”
半个时辰过后,白景端着一碗汤药来到了顾凛面前,“喝吧!”
面对突然的关心,总是令人无所适从。
顾凛本想一口闷了,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道,“能不能给我加点糖?”
白景,“……”
……
“洗髓散?”南星一脸诧异。
白景心知肚明,一言不发,今日看到刑尚书的尸体,她便猜到了。
“嗯,此毒无色无味,中毒之人也不会有痛苦,刑尚书走的很安详。”顾凛一小口一小口喝着药,说了让放糖也不给放,真是难以下咽。
“你羡慕他?”南星一脸认真。
“不……不羡慕啊……说正事。”
一说起正事,顾凛又开始头疼。
验尸结果出来后,大廷尉手撑着脑袋,久久无言,等到顾凛快睡着了,他突然起身来到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澄澜哪~”
顾凛抖了两抖,脑子一片清明。
大廷尉一脸慈爱,语重心长道,“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大理寺给人端茶倒水,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已身居要职,后生可畏哪!”
顾凛屏息静气地听着,后背已经开始冒汗。
“此案疑点颇多,牵涉甚广,相关人员已被抓获,审问这边你不用忧心,只是洗髓散一事非同小可,交给别人不放心,只有你我是信得过的。此行路途遥远,你多加小心,保重身体。”
顾凛脸比纸还白,“大廷尉,我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