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景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等在房门口的容嬷嬷,听到动静,便领着两个丫鬟走了进来。
白景在她们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开始吃吃吃……
容嬷嬷总觉得王爷娶了只吞金兽。
“王妃,秦王派人送来了拜帖。”
白景咕噜噜喝汤的动作一停,放下碗, 想了想,又端起来咕噜噜继续喝,“区区一个男人,还能影响我吃饭了?”
萧衍那阴人,干啥都带着强烈的目的性,突然造访,肚子里不知憋着什么坏,“就说王爷没空。”
容嬷嬷一呆,“那可是秦王!”
“秦王怎么了?让他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来跟前晃悠,看着心烦。”
容嬷嬷是个资深的八卦精,对白景的出身和遭遇也听过不少,想她大概是个没什么见识的庶女,特意提醒道,“王妃,这秦王是皇四子,圣上亲封的征远大将军,那话本里怎么说来着?哦哦……话说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寻哪!他……”
容嬷嬷皱着眉头想了想,嘴巴里嘀嘀咕咕地默念了几句,随即有样学样,咿咿呀呀地边唱边比划,“啊啊啊……他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啊啊啊……他金相玉质,虎步龙行,才比子建,貌若潘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啊啊啊……”
白景抬手阻止道,“别唱了。”
容嬷嬷张着大嘴,踮着脚,捏着兰花指,眼睛里那陶醉的神情还未散尽。
主子不让唱,她也不敢唱,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身后的两个丫鬟习以为常,容嬷嬷时不时就爱来两句,有时候还拉着她们一起搭戏,老年人的恶趣味。
白景恨恨地拿筷子一下一下扎着面前的烧鹅,“不要被表象所蒙骗,盲目崇拜,他不是什么好人。”
容嬷嬷捂住嘴巴,惊恐地瞪大了眼,“王妃,你话可不敢说,慎言慎言。”
白景哼了一下,不屑道,“你一会儿安天下,一会儿定乾坤的,真当他是未来的君主了?太子还搁东宫待着呢!怎么?你们还想做皇上的主?”
这话可太严重了,上升到杀头的层面了。
三个人噗通跪了下来,“奴婢绝无此意,都是那些话本……奴婢并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啊!”
白景一口一口吃着那千疮百孔的烧鹅,“日后,在府上别再说这些了。”
三个人嗯嗯嗯地点着头。
吃饱后,白景女扮男装,独自出门拐进了京城的荣华街,还没怎么逛,便看一群人围在一起听话本。
“话说这秦王亲自挂帅,率领大军,挥师北伐,斩首数万……”
他哇啦哇啦说,有声有色的表演着,大家聚精会神地听着,生怕漏掉什么情节。
“……真乃人中龙凤,常胜将军啊!”
“说的好!”
“好好好!”
掌声雷动,人们纷纷喝彩,不少人往台子上扔铜钱。
白景在边上瞧着热闹,等人散去,她才上前问那话本的老师傅,“你日日在这里说书?讲秦王?”
那师傅弯腰捡拾着台上的铜钱,“说秦王才有人听,才有钱拿!难不成说那个远近闻名的废材王爷顾凛?还是说梁国公府那个忤逆不孝,为了荣华富贵自轻自贱的白家九姑娘?”
白景没曾想这吃瓜吃到自己身上了,“你说什么?白九姑娘忤逆不孝?自轻自贱?”
那师傅将那沉甸甸的铜钱放进衣兜里,“可不是嘛!她好生不要脸,勾搭姐姐的未婚夫婿,逼着当家主母悔婚,不仅如此,她还烧房子呢!那主母是个宽厚的,左右不过说了她两句,她竟把主母的贴身丫鬟卖到了勾栏院!生生把那清清白白的姑娘给断送了!要说这白家九姑娘和那废材王爷真是一对,俗话说了王八配狗天长地久。”
白景脑子一转,把事情给捋了个明明白白。
看来真得回娘家,看看自己这个宽厚的主母了。
“老师傅,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白景说着从衣袖里拿出一锭银子。
老师傅见钱眼开,急急忙忙凑上前去,哈着腰,讨好地笑着,“请小哥儿吩咐。”
回了府,南星正领着一堆人在刨竹子,大热天儿的,个个累得大汗淋漓。
“好好的竹子,你说这王爷干嘛要刨了它?”
南星正挥着锄头刨根,没好气道,“这可不怨咱们王爷,我估摸着是白景那死丫头。”
“王爷真是疼爱王妃,以前没见他对谁这么上心。”
南星没个准头,一锄头下去,把竹杆子给砍了道口子,竹叶子哗啦啦地往下落。
南星扒拉了几下头顶的落叶,冷哼道,“咱们王爷那种人,就算娶头母猪也会好好疼爱的。”
几个小厮闻言,赞同得点点头。
肩上也落了不少叶子,南星拍打的空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