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两日,京都谣言四起,街头巷尾,茶馆酒肆皆传福乐郡主赐婚瑞亲王本是天大的福气,还不知足,转爱上少年公子,思慕不得,整日在园中画男子画像。
这种谣言本没多少可信度,偏那流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但如此,还有画相流出,画上男子的确清贵俊美非凡,一时间,大街小巷不少女子想购买一张那公子的临摹画相。
黑染带着一幅画回来展开给敖然看。
“爷,市井人传这是福乐郡主亲笔为你作的画,还真的像。”
敖然看到他的画像,心情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惊讶,也有暗喜,甚至还有一点点小得意。
画中的他栩栩传神,竟然有一种自己看自己的错觉。
“她心中这是有我,不然怎么能将我画得这般真切?”敖然从来不是轻狂的人,甚至他做事老筹谋深算。可这一次,见到唐萦歌为他做的画相,心中竟说不出的欢喜。
“看来,那什么七殿下不过尔尔,不然福乐怎么会见到本王子后,就钟情于我了。”
他笑着对黑染道:“查一查,看看是谁散播的流言,替本王子好好谢谢他。”
黑染下去,黑颜略有不放心,“主子,福乐那边
,你可还瞒着她呢,如果她从别处得知你的真正身份,我想,应访会很生气吧!”
敖然点头,他瞒着唐萦歌自己身份,也是万不得以,不然当真报了真名,怕是这几日的亲近都不得。
“使团什么时候进京?”
“应该是明日,算来,我们今天也该与那边人汇合了。”
敖然把玩着一块玉牌,“给后院送拜帖,我要见一见福乐。”
敖然数日频繁来往建宁园,张伯没多问就带他去见了唐萦歌。
事实上,唐萦歌才想告诉张伯,如果有人找她,就说自己不在府中,结果这人又来了。
想到元公子的过于殷勤,唐萦歌面上刻意带上点点疏离。
“元公子又有新奇事物与我分享?”
元益清坐下后,见到唐萦歌面上的疏远,还以为她知道了外面的流言,这是害羞了。于是心中暗喜,拿出玉牌放在桌上。
“送你的,难得翠玉,想你定然喜欢。”
那玉只是自然圆柱型状手把件,没有任何雕磨,可能是常被人把玩,光滑合手,润透喜人。
唐萦歌却没有要,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随便送她东西就收。
“谢了,只是我不把玩这些东西。”唐萦歌觉得
什么理由都是借口,这位元公子还会留给她,干脆说不喜欢。
敖然只当她是以为自己知了她心意,不敢收了呢。
他也不迂腐,干脆就放在桌上,轻声道:“郡主,我可以唤你萦歌吗?我想,既然是朋友,这样没有那么疏离。”
唐萦歌对称呼无所谓,自从县主封号被褫夺后,就对这个虚有的称听不在乎了,反而叫身边人重新唤她小姐。
“可以,我的朋友都如此称呼我,元公子自然也可以。”
不知为什么,元益清听她这样说,反而没有喜悦,多了一丝不愿了。他该说唤她小歌或者萦萦的。
不过没关系,以后还可以改。
“萦歌。”
他唤了一声,声意说不出的温柔,听得唐萦歌心下一抖,这人不会当真对她起了什么心思吧?
她尴尬地笑,“元公子,其实…”她想说,其实自己订亲了,二人还是不要如此频繁见面的好。
然而敖然打断她的话,“其实今天来,我是有事想和你解释的。但我说出来,又怕你怪我,不再拿我当朋友了?”
唐萦歌看向他,这人果然有事瞒着自己,“你说说看。”
敖然也就是嘴上那么一说,在他想来,唐萦歌定
然已经移情于自己,又怎么会生他的气,干脆地解释道:“其实,我不姓缘,而姓敖,是南夷三王子,此次来北夏是为合亲一事。”
唐萦歌慢慢张开嘴,满脸的讶异之色,随后好看的秀眉就拢了起来。
“原来你就是南夷要来合亲的王子,那萦歌还真不敢高攀您这位朋友呢!”
敖然见唐萦歌恼了,忙到她身边解释,“其实你看出来,我这人很容易相处的对吗?什么三王子,我根本不在乎。这身份不过是我成年后,回到王室才归还予我的。之前骗了你,是我不对,我离开使团提前到来,也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隐瞒身份也是迫不得已。”
唐萦歌用眼睛审视他。
敖然苦笑,可他这种风光霁月的人,就算是苦笑也有一种别样的凄冷美。
“萦歌,你不会生我气吧?”
唐萦歌心中已经生了无数个想法,这人住进她的雅舍,刻意与她接近,是偶然还是别有所图?南夷在这个时候,与西蛮同时到北夏和亲,可是与火炮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