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北城门前停着一辆舒适奢华的马车,马车四圈围着厚厚的棉帘布,当外面的寒风遮挡的严严实实,车内摆着炭火盆子。
车帘被一只细白小手挑开,露出其其格那张娇嫩俏丽的小脸。
“唐姐,他们的马车来了,不过不像是全府出动呢,只有几辆马车。”
唐萦歌穿戴着银狐毛斗篷,将一张小脸遮挡在长长的白色柔毛里,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显得越发娇艳。
安郡王妃的家眷要出城,需要出示文书,等待的时候,其其格将手中的东西向外一抛,打在了头一辆马车帘上。
“哎呦,了不起的安郡王妃这就准备去兖州吗?这冰天雪地的,听说兖州那边都被风雪封了路,就你那单薄的马车,怕是走不出雁荡关就走不动了吧?本公主可听说,兖州比我们孛儿只还冷,那里的马儿都要穿厚厚的棉服才能行走,郡王妃,您的棉衣带够了吗?”
翁雨檬都要丢脸死了,她带着人去皇宫大闹,结果被皇上一通训斥,还叱责她即日动身去的安王。
她回去找两个侧妃商讨对策,结果落了无数的埋怨,她心中窝火,连夜去了尚书府,求父亲在皇上面前替自己说说话,说她
知道错了,住不了大宅子也没事,会安安心心在新宅院住下来的。
她已经没有要求了,哪怕皇上不答应,哪怕求的让她们晚些时日离京,怎么也要等到春暖花开再动身啊!
结果她回尚书府,被府上的管家告知父亲不在,她那个继母慢悠悠出来,她想开口相求,却是被继母一通冷嘲热讽。
说她性子不贤,才会让安王贪上衰运,白瞎了尚书府搭进去的那些银子,如今满朝文武都在刻意地与安郡王划清界限,叫她有多远滚多远,尚书是不会替她求情的
翁雨檬还想闹,可是她看到半敞的大门父亲的身影闪过,她不停的叫着,只落得个大门慢慢掩上。
翁尚书被传旨招进宫中训斥,叫他无比诚惶诚恐又丢脸至极。为官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单独叫到御前痛骂过。
曾经巴结上安王与之结亲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战战兢兢。就怕将他划分到吴太傅一党当中,偏他还有一个傻女儿看不清形势的往上凑。
他才回了府,气还没顺,要不是女儿已经出嫁了,恨不得拿把刀子直接把没用的女儿捅死算了。
现在怎么说也是郡王妃,他不能如何,就装做不知,冻死在路上也好,
在兖州受困也罢,反正安郡王这一辈子算是回不来了,他就当没有这个女儿。
翁雨檬想到一夜之间受得委屈,安王初被贬为郡王那会都没有现在这么无助过。
所以这会看到其其格,真是恨意滔天,如果眼睛将人千刀万剐,撩起帘子看到那张笑得春光灿烂的脸,就想立即将她挠死算了。
“贱人,要不是有瑞亲王护着你,昨天就算你磕破了脑袋我也不会原谅你。你一个番邦公主,有什么好得意蹦跶的。”
其其格气死人不偿命地吐吐舌头,“那怎么办,现在倒霉的好像是你呀,谁让你嘴贱,不但挨打,还要被发配,啧啧啧,这就是你们中原的那句老话,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吧?”
翁雨檬气死了,她嘴笨,现在沈招弟也气她没用,腊月还要往更冷的地方赶,也不会出来帮她了,只能口无遮拦地骂。
“小贱货,口口声声说替唐萦歌出气,实际上你在暗中和瑞亲王早有一腿吧,他在那边呆了六年,肯定与你早就相识,你这是想抢人男人抢疯了,不惜千里迢迢跑来北夏。我呸,冰渣子一样的姐妹情,假的让我好笑。唐萦歌那个贱货一定还不知道,他的男人其实早就背
叛她了吧。”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猜测的对,不然以瑞亲王那冷情冷心的性子,除了唐萦歌就没见他对谁好过,凭什么一进乾清宫就替其其格说话。
什么狗屁两绑情谊,之前荷月宝珠还不是他杀的,也没看他在乎个什么两帮交情。
翁雨檬说完,看到其其格气得脸色都变了,还挺得意,原来她嘴皮子也有厉害的时候啊。
其其格被她诬蔑的想要跳下马车抽她,被一双柔弱的小手拉住,唐萦歌那张明艳的小脸就出现在翁雨檬面前。
唐萦歌本来不想出手的,实在是翁雨檬这话骂的太贱了。
“翁郡王妃还真是好口才啊,在大街上就这般胡言乱语,也不怕言官听到了,给你加一个德不配位的罪名,到时父皇气怒之下再摘了你的正妃之位可就不好了。”
翁雨檬:“……你。”
唐萦歌:“啊,翁郡王妃不会是故意在这人来人往的城门口口出秽语的吧。只要有人将你的言行禀告上去,你不做王妃,就不用去兖州吃苦了。啧啧啧,翁郡王妃与郡王还真是夫妻情深,贤良淑德啊!”
沈侧妃与汪侧妃本想替自家王妃说两句好话的,听唐萦歌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又将头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