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丝勾勒海棠,鲛绡缠成并蒂,珍珠作帘,水晶为幕,顶嵌夜明珠,辕出莲花座,血红骏马,金丝长鞭,铜铃晃动,叮铃作响。
好个富贵景象,苏小小冷眼望去,心中也不由得道声“奢侈”,如此华贵之物,终究也只能在京城行走,若出其外,怕是山匪强盗都会将她当成靶子。
不能带走,实在可惜。
京门之外,品阶不够,不得乘马车骄撵,但赐郡主乃皇家别开天恩,品阶不高,却得天子青烟,是以赐骄无妨。
容安立郡之时也有马车,却非如此阵仗,不过精致大方些,此刻一见苏小小这黄金碧玉堆成的车撵,艳羡之意油然而生,一下子扑了上去。
“苏姐儿你快看啦,这马车太好看了!”容安难忍激动,时拨帘子时挑海棠,“苏姐儿,你这马车借我坐几天玩耍玩耍可好?我要亲自赶车,让它带我走遍京城!”
“没出息,”苏小小还没说话,容峥先冷嘲了一句,“你要这样的马车,叫府里做出来便行,多稀有的好东西?你也当这般激动?”
容安瞪他一眼,“那怎么一样!这是陛下赐的!你就是脸面啊!”
“那也是陛下赐给苏小小的。”
“那有什
么关系?反正她是我的嫂嫂!嫂嫂,就借我几天好不好嘛!”
容安话头一转,突然指向了苏小小,苏小小也无奈,可见容安府里怕是真的无聊,连一辆马车也要借着去玩,还要逛遍整个京城,也不怕传出去叫人笑话。
“如此倒也罢了,”苏小小应了她,并不如何拒绝,她若接下来几日日日都在马车上待着,自己行事倒还方便些,“只是你要小心,到底是天赐之物,倘或不慎损坏,陛下该不满的。”
容安迫不及待地钻进马车,坐在车上这里拍拍哪里碰碰,一边道:“不会的,皇伯父人很好的。我今日看重你的马车,赶明儿也缠着皇伯父,让他此我一个!”
这话可就是孩子气了,倒跟要去撒娇讨糖吃的娃娃一样。
苏小小失笑,下意识同容峥对视一眼。
几人不觉什么,外人看得却是感叹,原说请旨之事为容峥提出,众人还都不信,而今看他们亲如一家,可见的确是两情相悦的。
任他世子纨绔,如今也衷心一人了,容峥为了苏小小昨日还对安心柳动手,两人自昨日起更有双艳殊绝的名声,果真是一对璧人啊。
而与这些人不同,王府来人却是心思各异
。
如景色之辈,自然担惊受怕,恐苏小小秋后算账寻她晦气,苏梦蝶必不会在此时得罪她,自己定是要遭殃的。
如拂冬之辈,自然喜出望外,更有几分感动,想着她家七小姐如今熬出了头,虽说姻缘有些许瑕疵,但之后便也算是平步青云,比那回府便被关起来的安心柳要好上太多了。
虽是庶女,却也是功臣之女,既是已定的世子妃,将来的别无侧室的王妃,还是南华郡公主,更受皇帝、皇后、王爷宠爱,便是嫡女安心悠,比之她都远远不如!
“小姐!”拂冬从丫鬟堆里冲出去,“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好什么好,说不定过两日,她就成逃犯了。不过没关系,她也不是没做过逃犯,防身术、药毒之术,有这两样穿越金手指在身,有何可惧?
在这落后的古代,总不可能也有雷达飞机来追踪她吧?
苏小小志得意满地想着,却显然忽略了一样东西,那便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神奇力量——轻功。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此是苏小小面上端的是温和大度,一抹笑意牵动多少心魂,苏小小一向贯彻戏做全套,此时大庭广众,她还未得脱身,自然不能大
笑一声,说句“可不是嘛”。
她只能淡淡一笑,轻拍拂冬的手说道:“都是今上和皇后看重,也是家母之功,小小不过厚脸受之,切莫得意忘形。”
此番姿态,更让人赞她有大家风范。
拂冬耿直,虽也知道这些道理,但也忍不住哭道:“奴婢只是高兴,今后小姐再也不用受欺负了。”
哦,她险些忘了这个,苏小小眉眼一垂,伤心之态流露而出,却对拂冬道:“罢了,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同母妃和诸位姐姐请过安再说吧。”
一时受了欺负,伤伤死死的事情都出来了,分明伤心,却还想着礼待,真令闻者为她感慨。
见着主仆二人越说也多,景色终是忍不住了,若教这两人在大街上再感叹片刻,怕是苏梦蝶的恶名都要传出京城去了,到时她不死也要脱层皮!
“七小姐!”景色讪笑着走出,恭敬小心地看着她,“七小姐大喜,奴婢特奉王妃之命来接您回永安王府的。”
看着景色,苏小小微不可查地冷笑,敛眉看了眼拂冬,颔首道:“母妃费心了,咱们这就走吧。”
景色悄然放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