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墨又喝醉了,不过他的醉意很快被安亦修惊醒了,因为安亦修一反常态地问了他一句话。
“哥哥,”安亦修微笑道,“你是不是挺欣赏我的?”
夺权这种事,恐怕策划了不知道多少年,却等到他来了才动手,安亦修不可否认地还有些得意,虽然是被当成了打手。
“哥哥”两个字令龙丘墨打了两个寒颤,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盯着他上下打量,“……最近没有折磨你,怎么你反倒疯了?”
安亦修嘴角微微上扬,躺回躺椅上,旁边放着茶水点心,身上还放着夜郎广传的话本,都是狐仙书生的鬼话爱情,一些士子虚无的绮思。
龙丘墨默默看他半晌,突然笑起来,坐到小板凳上看他,兴趣盎然地伸手推了下他的胳膊。安亦修横了他一眼,拿书扇了扇酒气,“别靠这么近,有事?”
龙丘墨撑着下巴看他,眼里放光,“唉,再叫一遍听听,我刚刚没听清。”
安亦修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你若是想听,让外面的人排队叫上一天,他们也不会拒绝。”
“呵呵……”龙丘墨捂住眼睛,但目光还是炯炯有神地盯着安亦修,过了片刻又推他一下,“
你一个大世子,就吝啬这两个字?赶紧的,再叫一遍!”
安亦修侧过身,不打算理他,隔了半晌,龙丘墨又推了他一把。安亦修嘴角轻抽,干脆将躺椅搬到院子里的大太阳底下,没想到龙丘墨拿着小板凳也跟了出来。
守在内门的将士就看着自家将军一会推一下安亦修,推到安亦修实在不耐烦了起身开始瞪他的时候,又开始偷笑,却不知道在笑个什么劲。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实在是想睡个好午觉的安亦修终于妥协了一下,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家将军,“哥……哥。”
龙丘墨一把拍在他脑袋上,额头上天上卷起来的两股头发都开始发颤,“行了,咳,休息吧。”
将士:“……”什么玩意?
……
莫志飞统领禁军的第一天,自家兄弟自然也是跟随了进去,这本就是统领禁军的惯例。只有熟悉的人使,才能最快适应禁军位置。
禁军统领在在时间上没有什么限制,皇帝的寝殿只需要值守三天,其余时间就是巡视宫城内外,以及在查出什么祸端的时候,顺势看看是通报奉天衙门还是直接报给皇帝。
他是中立派,不依附与任何人,皇帝对其自然信任,
况且他如今还失去了记忆。
失了记忆好啊,这样就算往日私下有所依附,现在反倒安全了,老皇帝乐呵呵地说了几句叮嘱妥帖的话,话里话外都在暗示监视那几个姓“呼延”的王室成员。
“王室贵重,莫统领,日后宫城内外巡逻,定要多多注意这几处地方,确保其万全,你……可明白?”
莫志飞心下叹息,皇室兄弟父子,关心竟变成了这样的尔虞我诈,他抱拳敛眉,不露声色道:“臣明白,莫家世代忠于陛下,志飞定也不会辜负陛下天恩!”
老皇帝更加满意,便招招手道:“站到一边吧。”
莫志飞当即躬身侧立,就立于皇帝不到三步的距离,不过片刻,便见三皇子呼延厉上朝来,兴高采烈地行了个礼,迫不及待的样子道:“儿臣拜见父皇!”
老皇帝觑着眼睛瞧他一身戎装,略笑了笑,“怎么,又去打猎了?这次又猎得了什么?”
“回禀父皇,儿臣这次没有打中什么好东西,但是儿臣运气好,”呼延厉从狡黠地笑了笑,突然从身后拿出颗灵芝,起码要三个成人巴掌才能盖住,“父皇!你看!这是天降祥瑞!是苍天要给父皇送来的大补灵芝
!御医说了,五百年呢!”
怨不得老皇帝宠爱呼延厉,呼延厉从小到大打了多少次猎,便给老皇帝带回了多少礼物!而这灵芝,更是老皇帝眼前一亮。
格外爱重权利的人,也格外爱重寿命。
“五百年的灵芝?”老皇帝惊喜道:“快,拿给寡人看看!”
宫人忙上前迎回灵芝,才至桌前,就闻到一股香味,那干厚的皮层,可见的确是年久的,老皇帝心中越喜,看向呼延厉的目光都有了几分怜爱。
这个孩子,可比呼延庭那个只知道包揽权利的太子懂事多了。
“不错不错,”老皇帝看着呼延厉,“你这孩子,就该换了衣服才来,也不要累得满头大汗啊。寡人难道还急着这一时片刻不成,真是。”
呼延厉不好意思地眨了眨眼,“儿臣下次一定记住。”
莫志飞意味深长地看着呼延厉,无论如何,呼延厉这博取宠爱的方式可的确比呼延庭高超多了。
献过灵芝,呼延厉便直接告退,未曾索要半点奖赏,当然,老皇帝一时也想不到这么些。晚间太阳落山时分,莫志飞出宫回府,值班的副将周凌留待皇帝寝宫。
刚出宫门,就遇见了林顾息和容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