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小大声道:“西戎王的母亲莫非是中原人吗?怎么这面相看起来不像西戎人便罢,反而更像是中原人呢?”
此言一出,铁木桀的眼神顿时变了,一道道打量的视线火辣辣地刺向自己,烧得他全身滚烫。
他是龙丘珏,又是如何成为铁木桀的?就算西戎老王老眼昏花,但他的兄弟和亲信也认不出来吗?
不,不可能。
或许是寒风刮骨过于冻人,铁木桀并没有躲避他们的视线,反而光明正大地抬起了脸,将安心悠的脸抬了起来。
“我西戎王室不是瞎子,呵,就算你们能解释安亦修,那又要如何解释安心悠?”
铁木桀看向安君义,阴险地笑开,“宁王爷,安心悠可是跟着你们一起前往夜郎的人,如今,你莫非也要说,这是你大周皇帝派来给我谈和的?用这种方式。”
他说着,忽将安心悠压在了城墙上,放肆地亲了下去!西戎之军,轰然大笑,带着无限的轻蔑与讥讽。
“不愧是我西戎王!”
“我西戎王阵前不惧,这气魄可不是一般人!”
安君义倒吸口凉气,近乎暴怒地大吼,“铁木桀!我必杀你!我必杀你!”
容峥忍无可忍地拿出了弓箭,对准的目标,却
似乎,不止是铁木桀,正在此时,安凌亦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叛国之女而已,早就被我大周驱逐。”
安君义不敢置信地看向安凌亦,却见安凌亦手中竟搭上了一把长弓。弓若弯月,箭如流星,直直地对准了城墙之上。
“安心悠勾结西戎,意图破坏邦交,绑架我大周世子,永安王府早已将之除名,”安凌亦斩钉截铁道,“但,尽管如此,此女留之,乃我大周耻辱。”
铁木桀微怔,乍然抬头,却见疾如流星般的利箭已呼啸而来!他皱起眉头,并不见大惊失色,一把将安心悠推开,同时避过了那只长箭。
“安凌亦,你倒真狠得下心!”铁木桀阴沉着脸,将安心悠又拉了过来,“你以为你这样说能够骗过谁?若你所言是真,不如,让安君义来射这一箭啊!”
安君义脸色一白。
铁木桀冷笑,“安君义,这个女儿不是被你舍弃了吗?你说她勾结我西戎,那就是大周的罪人,怎么,你还怜悯这个贱人?”
战场突然有了片刻的寂静,谁都知道,那到底是安君义的女儿。永安王府嫡女,背叛大周,勾结西戎,安君义若不表态,今后,他永安王府怕是要背负永世恶名。
但
,安君义做得到吗?
苏小小一直在看安心悠,也许是距离太远,也许是风雪太大,更也许是那凌乱的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她一直看不清安心悠的表情。
就算如此,她也至少知道,一个自小生长在王府的尊贵嫡女,如何能在万军之前忍受这种屈辱?
而安心悠,竟然一点都不反抗。
忽地,安心悠动了,她缓慢地抬起头,看向了安君义,大声笑了出来,“安君义!”
安君义心下一震,“心悠……”
“安君义,你这个懦夫!”
安心悠大笑,笑得比这漫天冰雪还要冷厉,充满了怨毒与凄凉,“当年,你不敢勇敢留下苏依凤,眼睁睁看着她离开,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的懦夫,怎么会成为我的父亲?”
苏小小勃然大怒,“安心悠!你闭嘴!”
“我凭什么闭嘴?!”安心悠不屑道:“还有你苏小小,你别装着一副好像父慈女孝的样子,你离开永安王府的时候,又何曾考虑到安君义的心情?”
她冷冷道:“安君义,我告诉你一件事吧,苏梦蝶,是我杀的!是我亲手杀的!为了摆脱永安王府,为了摆脱你!是我杀了自己的母亲!那是我做过最痛快的事!”
铁木桀诧异
地看向了安心悠,安君义眼前一黑,跌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是你?!”
龙丘墨下意识看向了安亦修,他被按住肩膀的身体挣动着,双眼发红地看着安心悠,“姐!你疯了吗?!”
安心悠目光一冷,竟猛地挣脱了铁木桀的手,反手一个巴掌扇了过去,“这里有你一个周人说话的份?给我闭嘴!”
安君义有些踉跄地爬到台上,握成拳头的双手不停打战,“安心悠!那是你的母亲!是生你养你的母亲!你怎么下得去手?!”
“我怎么下不去手!”安心悠冷笑,“怎么,您不是早就觉得她该死了吗?我这是帮你啊安君义,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我掐着她脖子的时候有多痛快?”
“你知道我看着她呼吸渐渐停止时,心里想得是什么吗?我在想,安君义这个懦夫,连杀了自己最爱的凶手都不敢动手,呵,但是我做到了!”
“你枉称多情,但你却是永安王府最薄情寡信之人!”
安心悠恨声道:“你娶那些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