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墨眯起眼睛,又静静听了下去。
铁木丹怒道:“若不是看在父王临死前的嘱托上,你以为你凭什么可以在这里耀武扬威?胆小怕事到竟然要动用一千两百人来保护自己,我西戎何时有过这么懦弱的王子!”
“你什么意思!”铁木桀震怒,“铁木丹,你这是以下犯上!”
“以下犯上?”铁木丹嗤笑不已,“你算个什么‘上’?归根究底,父王当年将你捡回来便说你是铁木大王子,谁知道是真是假?”
“你、你……放肆!”铁木桀又惊又怒。
铁木丹冷哼一声,“这也就罢了,老子也不稀罕那王位,结果你倒好,说要回夜郎建功立业,结果没几天就被安亦修试出身份!丢人现眼!”
龙丘墨微讶,被安亦修试出身份?莫非,这才是他要将安亦修劫走到的原因?
铁木桀近乎咬牙切齿,“铁、木、丹!”
铁木丹却还不停,反而讥讽地笑道:“说起来我还听佩服那安亦修的,你顶个‘龙丘珏’的实,结果做什么都一败涂地,但他不过才顶了短短几个月的名,就让夜郎幡然一新,你是不是很嫉妒他啊?”
“嫉妒到在阵前要揭穿他的身份,
结果怎么样?哈,还不是被人给嘲笑了?最后竟然拿个女人做幌子,如此下流龌龊,我铁木族铮铮男儿,岂有做出这等无耻之事的人?”
“如今竟然还要我弥渡城为你白白送死,我告诉你铁木桀,老子不是这么迂腐的人!”
嚄,闹翻了啊,龙丘墨不无落井下石的想,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也不枉他来这一趟了。
龙丘墨兴冲冲地听着,呼听那铁木桀爆喝一声,屋中瞬间起了冲突,龙丘墨嘴角微扬,只听铁木丹一声怒骂,接着两人竟然打到了屋外。
拳影交错,掌风凌厉,铁木桀稍败一分,被一脚踢出数米远。
“啊!”铁木桀惨叫一声。
铁木丹收脚,瞪退走进来的人,后对铁木桀道:“我告诉你,看在父王的面子上个,我最后帮你一次,帮你拖延十天,三天后你就给我滚回曼达城,拿着你自己的人去拼!”
这就是城主制度的缺点。
每个城主都会将城池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动他们的兵马,无异于伤他们筋骨,如此而言,越是权力越大的人,越不会对西戎王言听计从。
他们名义上是兄弟,但实际上却又是敌人,甚至连君臣都算不上。
铁木丹冷笑离开,院中顿时一片寂静,龙丘墨停在暗处,静静看着这个曾经为龙丘家嫡子的人。
曾经他嚣张跋扈,却抱着怜悯对自己有了照顾,他感谢他,所以一心一意为他撑持龙丘家,算是报了他的恩。
而立身朝堂,他才发现夜郎的腐朽,所以不知何时,他心里便有了欲望,意图将洗清夜郎腐朽的欲望。
为此,他抓了自己无意中发现的安亦修,同样的贵重嫡子,同样的跋扈年轻,为他洗去过往,冠上龙丘珏的姓名……
可惜,他不配。
龙丘墨越看他脸上的狰狞,越是失望,铁木桀却忽地半跪起来,一圈打在地上。或许是这连环的动静太过惊人,连另侧房中的人物也惊动了。
门打开,走出来的是安心悠,还有安亦修。
安心悠脸色黑白,面色几无生机,龙丘墨眯眼一看,便知其恐怕已经伤了底子,时日无多。
而安亦修,他一看见铁木桀,便将安心悠推了进去,安心悠去抓他的手,安亦修却摇了摇头,道:“姐,你进去。”
安心悠表情僵了僵,随后却露出冷笑,“你以为我是要挽留你吗?看见你就烦!”
说着,竟是一推,反将安
亦修推了出去,“砰”的一声甩上了门。安亦修只是咬了下唇角,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门口的梯子上,垂着头一语不发。
铁木桀似乎不想在他面前出丑,很快站了起来,伸手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冷笑道:“安亦修,看来你的姐弟情谊还是没有打动她啊。”
安亦修扫了他一眼,“就如同你这惊天动地的兄弟情?”
铁木桀脸色蓦地发黑,恶狠狠地看着他,却又笑起来,“你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是吗?”
安亦修嗤笑,墨蓝眸子光华流转,“看来铁木丹说得没出,你真是丢人现眼。”
龙丘墨有些好笑,小狮子伶牙俐齿,还是好面子不懂服软啊。
铁木桀慢慢走到了他的面前,慢慢蹲了下去,安亦修皱起眉头,回头看看紧闭的房门,铁木桀却忽然伸手卡住了他的下巴。
“安亦修,你知道吗,你跟我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铁木桀言语中带着十足的恶意,“铁木丹说得也没错,我的确嫉妒,我嫉妒你的年轻,也嫉妒你的好运气。”
“龙丘家由衰转盛,你就想摘取胜利果实,呵,可惜了,龙丘墨不再是当年的孩子,你也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