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脑子里还在思考时逾白在餐厅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这人没什么主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根据时逾白的这些话,陆凡的脑海里又浮现许多有关夜景淮的画面,生气的夜景淮是什么样的,对他好的夜景淮是什么样的,与他亲密的夜景淮是什么样的……
难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吗?陆凡不禁想,情感缺陷的人是不会对任何人产生情感吗?
为什么会有心理疾病呢?是不是跟家庭环境有关?人总不可能一生下来就心理有问题吧?
就比如他,小时候在父母的关爱下成长,在幼儿园和小学都能交到很多朋友,老师们都说他是班级里的小太阳。
可是现在呢?没了父母陪伴的陆凡变得畏畏缩缩,胆小懦弱,不敢跟陌生人交流,只想把自己封闭起来,在这个世界越透明越好。
陆凡闭了闭眼,越往后想,越觉得夜景淮其实也挺可怜的。
不管是什么疾病,只要是生病,人都不可能会好受吧。
但是不管怎样,陆凡还是很怕夜景淮生气,他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了夜景淮一眼,“现在你还生气吗?”
夜景淮头也没回地说:“是,所以你要哄哄我吗?”
他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脸上也看不出喜怒,陆凡不清楚夜景淮现在是不是真的在生气。
心里拿不定主意,陆凡深吸一口气,试探地开口:“我应该怎么哄你?”
夜景淮笑了,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伸出另一只手捏了捏陆凡的脸颊,“这不该问你自己吗?”
陆凡垂下头,不吭声了。
回到别墅,夜景淮让陆凡先去屋里,他要先把轿车开进车库。
陆凡望着车缓缓开进车库,站在原地没有动,他把视线收回来,落在守在院子门口的几个保镖身上。
那件事就发生在三天前,然而,那天被噩梦紧紧缠绕的恐惧,以及要逃出去却被保镖拦下的场景,却仿若已经过去了很久。
陆凡远远望着那四个站在门口的保镖的高大背影,一时竟觉得有些恍惚,分不清几天前的事是自己做的一个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夜景淮已经停好车走了过来,他牵起陆凡的手,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去,眸子眯了眯:“想什么?”
陆凡回过神,感受着夜景淮的掌心带来的温暖,垂着眸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
算了,考虑太多只会徒增烦恼,更何况他现在银行卡里只剩几百块钱,连一个月的房租都付不起了。
夜景淮说的没错,像他这种人,想要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基本是不可能的。
一般公司都不会录用他这种性格软弱、做事畏畏缩缩的人吧。
陆凡不禁想,如果那时夜景淮的公司没有录用他,他现在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是不是只能和大学时期一样,在小餐馆里没日没夜地打工?
毕竟,这些只需付出廉价劳动力的工作是不用过多地与人接触的。
他只需要默默地待在餐馆的后厨房里,安安静静地洗着堆积如山的碗碟就好。
不需要去迎合他人的目光,不需要去应对复杂的人际关系,更不需要承受来自外界的种种压力。在那个小小的角落里,仿佛能找到一丝属于自己的宁静和安全感。
忽然,手指被人捏了捏,陆凡抬起头去看夜景淮,“怎么了?”
夜景淮牵着他往别墅里面走,边说:“怎么这么容易走神。”
陆凡没吭声,夜景淮又说:“因为嘴巴不会说话,所以都用脑子来想了?”
陆凡被他这句话逗笑了,积压在胸口的沉闷感也消散了许多,仿佛有一阵清风吹散了阴霾,“可能是这样吧。”
夜景淮带着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把他的脸扳过来面向自己,漆黑的眸子看着他:“时逾白跟你说了什么?”
原来夜景淮还在意这件事,陆凡的心一下子提起来,心虚地摇摇头:“没说什么。”
“看着我。”夜景淮用手卡住陆凡的下巴,深黑的瞳孔紧紧盯着他,仿佛要透过他的这张脸看穿他的内心深处。
“到底说了什么?”夜景淮又问了一遍,语气加重了几分,声音中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陆凡喉咙吞咽了一下,想撒个谎糊弄过去,但面对这样充满压迫感的夜景淮,他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在阻止他思考。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陆凡紧张得脸被憋得通红,“他,就是说了你的一些坏话……”
“什么坏话?”夜景淮继续逼问。
陆凡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与夜景淮对视,“就是,说你脾气不好,没人能受得了你这种脾气。”
陆凡挑轻一点的程度说,说完又连忙补充道:“但是他说他能受得了你的脾气。”
夜景淮半信半疑,眼睛紧紧盯着陆凡的脸,试图从他面部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