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惜音挑眉,这倒是新鲜了,“他们说要挑战本公主?”
“前阵玩且,奴才听得真真的!”柯祥急得都快成为热锅上的蚂蚁了,轩辕绝在场才让他强自镇定。
容惜音正要说话,轩辕墨又从后门穿内院进来,“我说后院实在怎么回事,怎么跪了一片,不会是闯祸了吧?”
容惜音和轩辕绝没人回答他。
容惜音道:“你来做什么?”
轩辕墨气道:“我好歹是你三哥,还不能来吗?说正事,国子监的人说要挑战你,他们名为挑战,其实是新仇加旧恨。周正壬一向掌管国子监,国子监的人都是他提拔的,这些人心里记恨你们,但又不敢对太子怎么样,所以就想对付你,父皇把你弄成科举主考,倒给了他们机会。”
容惜音点头,“原来如此。正主找不到,就找我这个配菜出气。”
轩辕绝眉目微挑,“你倒是挺懂得为自己开脱。”
“过奖,实话而已。”
轩辕绝在旁坐下道:“本太子倒要好好看看,他们怎么个挑战法。”
轩辕墨平息了呼吸,点了点头道:“有太子哥在问题就不大了。话说回来,早知道太子哥在这里,我就不这么着急了。不过太子哥,这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轩辕绝看他不客气
地吃着西瓜,便道:“是啊,天都快黑了,你还不走?”
“咳咳咳。”轩辕墨差点没被西瓜汁呛死。
容惜音摆摆手道:“都不用你们,我自己能搞定。柯祥,走,跟本公主去拜会拜会这几位饱学大学士。”
国子监的几位老学究气势汹汹在门口等着,为首的是国子监的副院长蒋干书,其余几位则是教经史子集的儒士,神情颇有些倨傲,看起来是势必要给容惜音下马威,最好再让她知难而退。
几人翘首等着容惜音出来。
公子府的门打开。
容惜音带着柯祥站到门口,“就是几位先生想见本公主?”
蒋干书等人一看容惜音气质颇有些贵气,再看他只带着柯祥一个太监,又觉得她未免有些不知轻重。
蒋干书道:“不错,正是我们。我们听闻公主被皇上选为本届科举的主考官,特地前来讨教讨教。”
蒋干书说着,带着几个人就要往里走,却被柯祥一步拦住。
容惜音浅笑道:“不用进去了,有什么想讨教的就在这里说吧。”
“这里?”蒋干书看了眼对面的太子府,又看了下已经因为好奇探头过来的百姓,脸有愠色道,“我看还是进去说吧,免得到时候给彼此不好看。”
容惜音道:“没什么不好看的。
所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几位先生既然这么劳师动众地上门讨教,相信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
“你、你想说我们是小人?果然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好,那就在这里,请公主赐教了。”
“所谓有教无类,想不到这位先生身为饱学之士,居然也如同世俗中人先入为主。况且,所谓女子与小人难养,另有释义是,唯有家中的奴仆难以管教,先生却故意以此来说本公主,以下犯上就不说了,倒显得学问不到家。”
蒋干书被气得一脸憋红,一时说不出话,他身后有人站出来道:“公主果然有些学问。老朽敢问,孔孟之道,所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公主身为女子,难道就不知道礼义廉耻之道吗?”
容惜音微微一笑,这就是古代男尊女卑的主要毒瘤所在了。
容惜音摇头笑着道:“所谓君君臣臣,君在首,又有云,以君子当道。孔孟之道,首推品性再论才学,本公主虽为女子,但一向赞同君子之道不分男女。又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又有人站出来,“公主既然知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就应当自行请去科举主考之职,如此才能成全君子之道!”
“此言差矣。所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与道家的‘无为’异曲同工,意思是说,遵循天道,为所当为。”
再一人站出来,“敢问公主,什么是天道?”
“所谓天道,即民之道。所谓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容惜音拱手向蒋干书等人,“我奉命为科举主考,便是要为皇上选出能为百姓做事的人,助我苍云太平盛世,海晏河清,黎庶共享。”
蒋干书等人听着容惜音所说,已然怔住。
如今士子流行以辩论才,方才整个过程下来,容惜音不慌不乱,层层递进,娓娓道来,既不失文采又不失气度,更不缺远见,可谓是令人大开眼界,如醍醐灌顶。
蒋干书几人互相看了一眼,脸上的倨傲已经消去,剩下的是心服口服,他们集体拱手行礼看向容惜音。
“公主海涵,我等输得心服口服。望公主能遵守今日之言,真正为我苍云选出经才济世的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