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命定道侣?”玄钟在罗信耳边轻声问。
当然这是句废话。
看罗信那失魂落魄的表情, 就是最好的答案。
玄钟又看了眼那个白裙女人, 见那女人回头看了一眼之后竟然真的就这么直接走过来,他忙撞了撞罗信的肩膀, 免得他一会儿面对命定道侣表现得太过丢人。
花溪走过来, 最惊讶的还不是玄钟或者罗信,而是陈管事和花溪身后的那些歌姬舞姬。
陈管事受宠若惊,他在高平王年幼时就来到王府做了幕僚,那时候烟竹阁就是京城最大的清倌花楼,阁主花溪那张百年不老的面容更是被凡尘世人追崇夸赞。他因为高平王的关系能和花溪说上两句话就已经被好友艳羡不已, 哪知道今日不知是走了什么好运,花溪竟会亲自来迎他一个小小的管事?
他面上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忙往前走了两步拱手就要迎上去:“花……”
花溪径直从他身边经过,一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然后就到了他身后的贵客面前, 弯腰俯身,声音脆亮娇嫩:“不知是故人到, 花溪失礼了。”
罗信愣了一下, 目光先是看了一眼身边笑得娇俏的花溪, 那左边深深陷进脸颊的酒窝就正对在他的眼前, 却不是为了他。
罗信深吸一口气看着让花溪露出笑容的对象, 满脸悲愤。
胡迟原本还是笑着打量着宅府中的景色,花溪过来的时候他还不曾觉得惊讶, 直到她站在了自己面前对自己行礼微笑后,胡迟才后知后觉有些茫然。
先不说罗信看着他那个楚楚可怜的眼神,就是身边白忌看向他的目光都让他心底发寒, 连那被遗弃的陈管事和他脚边的胡因都目光灼灼地看向他。
被这么多人注视着,胡迟只好硬着头皮开口:“你认识我?”
“公子风姿卓然,哪怕有一面之缘也不肯忘记。”花溪似乎察觉不到胡迟的不自在,说完话微微抬头看向胡迟,又仿佛是羞怯一般忙垂下去。
露出一截莹白的脖颈,上面纹着一株艳红的桃花。
胡迟感觉这件事情要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他的良心恐怕是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府邸。
罗信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恨不得直接冲上去对着他嚎啕大哭控诉一番。美人因一面之缘而记得你,自然是件佳话趣谈,但是这个美人可不要是他给别人找的命定道侣才好。
胡迟笑容有些僵硬:“也还望花溪阁主提醒一二,”
“四百年前,新皇登基之前。”花溪也并未隐瞒,“公子历经烟竹阁,我曾以帕相赠。”
却也是说一半留一半。
然而她就算是全说了,胡迟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这个时间段罗信却是想起来了,他想起了曾经被胡迟骗去花街沾了一身的胭脂味捡了一怀的手帕和香囊最后还大半夜的被不足他腿高的大师兄呵斥一番——的委屈。
白忌也有些印象,胡迟一抖衣服全是染着刺鼻胭脂味的手帕和香囊。那个味道光是想一想他脸色就发沉。
不过现在胡迟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还是挺有趣的。
最好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才好。
白忌向前一步,手自然的搭了一下胡迟的肩膀,对着花溪点头,然后看向仍旧有些茫然的陈管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用膳食?”
“哦,对对。”陈管事忙应声,“几位贵客真是久等了,请跟我来!”
“陈管事。”花溪抬手,手腕上碧玉手镯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温润,“您先去厨上看看,几位客人由我招待便好。”
陈管事何德何能,花溪来过王府数十次,这是唯一一次主动和他开口说话。
却是为了面前这人。
不行不行,他必须要把这件事情告诉王爷才好。
这么想着,陈管事也就对着花溪行礼,满脸歉意道:“那就有劳花溪阁主了。”
花溪手指轻摆,在陈管事小步退下后便主动走在胡迟的右侧,笑道:“王府的厨子虽然只做些凡间的小食,比不上灵植妖兽肉,尝个新鲜却还是不错。”
花溪右手边就是罗信,她却是连个眼神都不曾施舍给他。
罗信的目光灼热,与他这么一对比,胡迟觉得花溪的笑脸都有些冰冰凉了。
不过他更惊讶的是:“这是王府?”
“嗯?”花溪眼中有些疑惑,却马上就释然,“你们应该是从别地来的,高平王白望喜欢结交知己,满京城不论凡人修士都知道。不过他想要结交的人却很少有第二次来到王府的。”
“那你不是经常……”罗信没忍住开口,在花溪看过来的时候却哑了声。
他那模样让花溪轻笑:“我又不想嫁与他,我为何不能来?”
白忌却是明白了一些,低声和胡迟说:“虽然说现在修士和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