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笙眯起眸子,半天才想起来这个老爷是谁,是她那个便宜爹爹,无用的安宁侯?“哦,父亲?”
梅儿见叶笙慢悠悠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忍不住说道。“老爷今早去给老夫人请安,见您没去,可是发了好大脾气,大小姐您还是赶紧去吧。”
大抵又是叶陈氏说了什么?叶笙有些好笑的挑了挑眉,叶陈氏都没办法拿她怎么样,她倒想看看,这个懦弱无用的爹,又能如何?
“知道了,我梳洗好就过去。”
“大小姐,老爷让您尽快,您可千万要抓紧时间啊。”梅儿看着叶笙头也未梳衣服也未换,生怕她耽误了时间。
叶笙依然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不急不忙的进了屋,大约半个时辰时候才出来,出来时梅儿已经是满脸急色,在原地踱步,口中碎碎念说着大小姐如何如何,在看到叶笙出来时,立刻便不敢多言。
谁人不知,如今的大小姐可是连老夫人都治不住,还是个公然敢折断二小姐手腕的人,是个狠人!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能不惹就不惹!
“哎哟我的大小姐,您赶快跟奴婢走吧,奴婢来传话这么久,定是
要被罚了。”
“我身边无人伺候,自然是慢。走吧。”叶笙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神态淡然。
梅儿看了她一眼,才发觉叶笙只是简单的将长发编了个长辫子,一点发饰都没戴,脸上更是脂粉未施,虽如此朴素但她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气势却丝毫没减,不需要用珠钗和脂粉衬托,就自有那副世家嫡女的风范。
梅儿不敢再多说,垂下眸子跟在叶笙身后。
叶笙到静安院时,辰时已过,屋子里坐满了人,似乎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为首的是闭目眼神的叶陈氏,她右手边坐着长须白面的男人,冠玉束发,白紫相间的锦袍,身上一股子儒雅风姿,虽然年近四十,但依然风采不减,独有一股中年男人的味道。
这便是叶笙的父亲,安宁侯的主人,叶安德。
叶陈氏的下边,坐着三房姨太太,叶安德的下边是安宁侯的三位女孩儿,李姨娘和叶婷这两个曾经在安宁侯最为尊崇的人,已经消失在这样的聚会中。
姨娘和姐妹们都纷纷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一个个极力掩饰却依然忍不住透出几分笑意。
叶安德见到叶笙进来,
就皱着眉看着她,看她素面朝天,发髻也未梳,脸色就沉了下来。
“笙儿你一个女孩,如何能这样邋遢!来给你的祖母父亲和姨娘们请安,竟这样不梳妆就过来?成何体统?”叶安德说得直摇头,这个女儿在他心目中,从来都是懦弱无用畏畏缩缩,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叶笙险些笑了,她这个爹生气的点是不是没生对啊?
不过说来,这个父亲对她倒是没做过什么恶事,不过是不闻不问,也没有半分疼爱罢了。似乎古代的家庭中都是如此,后院里的女孩们都是主母在管教,父亲这个角色,就是想起时见一面,吃顿饭,请个安,仅此而已。
“笙儿给祖母,父亲请安。”叶笙说话间脸上浮起一抹凄苦又可怜的神色来,她摸了摸自己的一头长辫,“父亲,我不似其他几个妹妹又那么多丫头婆子伺候,身边只有一个使唤丫头,唤了她去做别事,自然就没有被人替我梳妆了,我唯有这样就来了……”
叶陈氏闻言,脸色有些不善,她睁开眼来,看着叶笙这副做作的模样就来气,她长叹一口气,有些疲惫的道,“笙丫头
你这话是指责祖母不公?你什么时候被教养的如此不懂规矩了?每日不来请安便罢了,就是如今你父亲亲自去请了,你也能这么大半个时辰来姗姗来迟?你可有将你父亲放在眼里?笙丫头啊,祖母不求你通晓圣贤,但孝义之道不能摒弃啊,明白吗?”
叶陈氏一副苦口佛心,痛心疾首的模样,字字句句都在指责叶笙不孝不义,不懂规矩,三言两语就成功让叶安德忘记叶笙所说其的无人伺候一事。
叶安德这人,想来古板守旧,在他眼里,孝道向来是第一,不敬长辈,不尊师长,在他看来就是滔天的错误。
“笙儿,你身为长姐,竟然就是这样给妹妹们做榜样的吗?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你祖母对你淳淳教诲你是半句都没有听是不是?你晓不晓得,你祖母方才还一直在给你未来请安找理由,而你呢,竟一来就是指责你祖母不公?”叶安德声音越来越大,但教养在哪里,他骂了半天也没骂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叶笙皮不痛肉不痒的,看着自己父亲气的面红耳赤,觉得可笑之极,迂腐,没有主见,听风就是雨,这
样一个男人,难怪安宁侯越发没落,可惜叶陈氏还不自知,还自认自己教养出的孩子多么的优秀。
“老爷你就别生气了,笙姐儿这不是没嫡母教养才如此没规矩么?我早就说呀,把笙姐儿过继给我来教导,自然要她跟莲丫头这般乖巧懂事。”杨姨娘拿着手帕掩着嘴角,很是体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