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敏哭了好一阵,将叶笙的肩头都浸湿了才停了下来,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一个已为人妇的母亲,年岁也不小了,却还在一个陌生的少年郎面前哭成这般,实在惭愧。
“叶先生,抱歉,是奴失态了。”
“没关系,你可好些了?”叶笙扯着嘴角,用自己难得的宽容笑了笑,还用袖角替于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那动作之温柔,险些惹得她又是一轮崩溃大哭,索性于敏还是忍住了。
“对不起。”于敏自己擦干了脸上的眼泪,退开几步,保留自己最后的仪态。
门口突然传来假哭的声,叶笙皱着眉便看了过去,便看到秋娘和那个许久未见的程天赐站在门口,秋娘一脸我真的拦不住他的为难模样。
“小叶先生……程公子闹着要进来,我一个人实在拦不住。”秋娘很是抱歉的唤了一声,她先前便已经和叶笙商量好,在外人面前不便叫小笙,叫叶先生又太过生疏,左右权衡之下,索性就叫小叶先生了。
她看看程天赐又看看叶笙,着实有些头疼,这个程天赐她是知道一些的,先前医馆开业的时候便来过一次,那时被
几个孩子打发了,后来他也来过,但是从没遇上过叶笙在的时候,今儿赶巧的来了,恰逢黄家的人多眼杂也乱,便拦不住,非得一间一间药房的找,秋娘无奈,才将他带了过来。
那个消失多日的程天赐正趴在门框上,可怜兮兮的看着叶笙,他一脸的受伤,仿佛被抛弃的小奶狗般。
于敏看了程天赐一眼便立刻低下了头,这般好看高贵的男子,在她的世界里,是从不敢正眼直视的。
“谁让你来我这里的?”叶笙拧着眉,显然对程天赐的到来十分的不欢迎,她眼下可没有空和程天赐玩!
“我这不是哪儿也找不到你……”程天赐悠悠叹气,急忙站直了身子,不敢再和她没个正经,但是心里哀嚎了千万遍,这个叶笙呐,为何对草儿,对一个陌生女子,对所有人都可以柔情蜜意,唯独对自己总是这般恶劣!
哦,难道她是心里喜欢自己,然后用这种另类的方式来对待自己吗?
很有可能……
脑海中突然有了这个想法的程天赐,瞬间就振奋起来,跟打了鸡血似的,人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待她特别不同,那同理可证,叶笙
肯定也是对自己有那么几分情意的,否则如何解释她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都如此温柔,唯独对他态度这般差!
有戏有戏啊!
“秋娘。”叶笙略过程天赐那莫名亢奋的眼神,换了秋娘过来,低声在她耳边嘱咐了取一千两银子给于敏后,才对于敏说道,“于敏,你跟秋娘去吧,好好照顾自己。”
于敏泛红的眼眸之中充满了无限的感动和动容,眼前的神秘少年郎,即便带着面具,她觉得她也能深深的记住这个人的模样来,她给予的温柔和鼓励,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她盈盈的福了福身子,身段中有些千娇百态的妩媚,她敛下眼眸,说道,“叶郎,奴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的。”
叶笙一瞬间险些石化,被那娇滴滴的叶郎激了个哆嗦,但总不能伤害女儿家是不是,她便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于敏这才跟着秋娘离开,比刚来到医馆时,脚步从容放松了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
叶笙不懂也不明白,她这样简单的一个安慰,看似随手给予的温暖,却治愈了一个女子,拯救了她晦暗的一声,让她辩清了未来之路。
这
种情,或许比之男女情,更要深刻些。
叶笙这样一个神秘的少年郎模样,便永远的烙印在了一个女子的心中,她永远都记得这一年的冬天,有个人替她擦泪,有个人借给了她一个肩膀,有个人……给她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待于敏和秋娘走远了,程天赐才期期艾艾的走进屋来,他轻咳几声,小心翼翼道,“小笙,你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你可以告诉我,若是有我可以帮忙的,我定然会帮你的。”
“没有,不需要。”叶笙很是冷酷的摇头,她脑海中还在想着华子究竟回去哪里,想着如何让黄夫人发散人手往城外去寻。
“这么多天没见,我很想你。”程天赐贪婪的看着那半张面具下的脸,这样似乎也很好,因为她戴着面具,便看不到她那些神色了,还能给自己点猜想空间,多好啊。
“程天赐,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到可以说这些字眼吧?”大抵是程天赐算起来多少有还是原主叶笙的份,是以叶笙每次看到程天赐,都会有点莫名的不爽,末了她又想起这个称呼她很不喜欢,便说道,“还有,你不要喊
我小笙,我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名字。”
程天赐没脸没皮的笑了,“那叫叶子呗?叶子,叶子?好听!特别!叶子!”
“……”叶笙沉下脸,悄咪咪的翻了翻个白眼,她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对程天赐态度这么差,实则他也没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