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箱子装的都是这些年里府中各项支出收入的账本,都已经分门别类,需要都仔细看看,你呀,可有得忙了。”许姨娘说这话时,有些心虚,那些账本多数有问题,她是知道的,但是叶笙这么一个小丫头应当是看不懂的,就让她这么接过去把,否则这些账本挑开了说,也无济于事,毕竟都是老太太手里积压着的烂账,谁敢说半句呢?
“是从哪一年开始的账本?都有什么类目?”叶笙可没有让许姨娘含糊不清的交接给自己的打算,有些哑巴亏,可没必要吃。
许姨娘尴尬的笑了笑,才说道,“是近十年的账本,有田地收成,商铺营收,府中支出,府中支出又分为好几项,人情世故往来的,还有咱们这么一屋子人,柴米油盐酱醋茶,很是琐碎。”
“为何只有近十年的账本?从前的呢?”叶笙点了点头,说着走到了那三大箱账本的旁边,示意旁人打开后便随后拿了一本出来查看,那是一本位于盛京长风街一间绸缎商铺营收的账本,她随手一翻,便发现几乎每月几乎都是亏损,支出比收入还要多,还有些高价
买入低价卖出的账目,这一看,这个商铺必然就是有问题的。
她摇了摇头,又拿起了另一本,是一处城外的十亩田地,安宁侯府拍了管事的在那边看顾,大小事务都是管事在打理,账本之上过去一年的账目所收寥寥无几,收成似乎极差。
叶笙又翻看了一些出租的田地、商铺、房子的收入,好些竟然都是空置没有出租。
叶笙一连看了好几本,大抵都是这样的情况,大多营收惨烈,再看每月支出,这么算下来,似乎每个月都是入不敷出,也幸得安宁侯府还算是家大业大,田产商铺众多,才不至于一下子就倒了,但再这样下去,估计不到三年,安宁侯府怕就是连下人的工钱的发不出来了。
叶笙心中一笑,已经想好了怎么整治安宁侯府这么些烂账本了。
“再久以前的账本已经找不到了,老祖宗如今又病了,咱们后辈也不敢问……”许姨娘看着叶笙竟然看得如此仔细,心中战战兢兢的。
“既然找不到了,那这十年的账,也必须给我算清楚了,姨娘你当过这么些天的家,账本你都粗略看过了吧?”叶笙的神色肃
穆,没有半点要与许姨娘开玩笑的意思,她手中还拿着一本账本,轻轻的敲了敲她身旁的一个箱子,眸光灼灼的看着许姨娘。
许姨娘心中一颤,强装冷静的扫了一眼自己带来的奴仆,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叶笙,“笙儿,这些姨娘自然是看过的了,其中之问题,不若我们晚一点再细谈吧。”
叶笙了然的点点头,肃穆的脸色松征开来,轻轻一笑,将账本随意的丢回箱子中,走到了院子中的躺椅旁坐下,姿态十分慵懒的扫了一眼在场奴仆,大多是府中管事,叶笙大部分是不认得的,她看向许姨娘,说道,“劳烦姨娘了。”
“一个个的,还不赶紧上前给大小姐请安?”许姨娘板着脸训斥了一声,似乎对这一帮奴仆都有很大的怨气。
叶笙在心中笑着,脸上却还是一副悠闲自得,她晃晃悠悠的,等着那些奴仆上前。
第一个走上前的是府中管家,这人叶笙还是认得的,他因是男子,基本上都待在外院,不会到前院中来,算是叶安德那边的人。
“小的王卫忠见过大小姐,小的乃府中管家,主要负责外院一切人员调动
和外院府中诸事的打理。”王管家大约在五十岁上下,身着深灰色软布衫,头戴绒帽,看起来有几分精明,他脸上挂着职业的笑,态度不卑不亢。
“王叔。”叶笙应了一声,并未多言。
王管家退下之下,便是一个嬷嬷走上前来,那嬷嬷约莫四十岁,身形魁梧,看起来十分的干练,“奴婢林菊见过大小姐,主要负责府中采买。”
采买?那便是最容易贪污的岗位了,叶笙心中一动,看向那嬷嬷,她倒是从未见过这人,她打量着,缓缓说道,“哦?林嬷嬷啊,你都负责什么采买?”
林嬷嬷避开叶笙的眸光,不动声色的低下头去,回话道,“府中一应采买,均是奴婢在负责。”
叶笙点了点头,笑眯眯的问道,“林嬷嬷是哪里人?”
林嬷嬷脸色怔了怔,才回答道,“奴婢乃青州人。”
“青州?原来如此。”叶笙了然一笑,叶陈氏似乎便是青州人,也不奇怪,叶陈氏在这样一个位置安排自己的人,无可厚非。
林嬷嬷想继续说什么,但触及叶笙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瞬间便说不出话来,她咽下喉咙中欲言又止的
话,退了回去。
“奴才杜亮见过大小姐,奴才主要负责看管各地田庄……”
“奴婢周艳思见过大小姐,奴婢主要负责院中人员调配……”
接下来便是一个一个的自我介绍,从内宅的各个管事,到对外院的各个对接,都介绍完了一遍,一共便有二十多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