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偏心眼的护着时晚,再提这个捞不着什么好。
林朝远可以不给时晚脸面,但不能不把陆老太太放在眼里。
他刚才是被时晚气糊涂了,此时冷静下来,后背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陆家维护时晚的态度明显,他大张旗鼓的跑来教训时晚,若是陆家借题发挥,吃亏的还是他林家,毕竟时晚现在借着陆家的势。
他推了推眼镜,附和着陆老太太的话:“您瞧我,怕他们两姐妹吵架,真是急糊涂了。”
老太太打着哈哈:“做父母的都不容易。”
林朝远叹气,“是啊,我家晚晚年纪小不懂事,这才刚订婚就跑过来,给您老添麻烦了。我想带她回去她还不乐意,孩子大了叫人头疼。”
他嘴上说着添麻烦,其实是在提醒老太太之前答应的聘礼的事。
老太太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但这是之前就答应过林家的,并不是很多钱,她不是很在意。
便让孙姨把林朝远和蒋珍珠重新请到会客厅,进来后正好看见要上楼的时晚,像个小孩儿似的快步走过去:“晚晚,你等等,奶奶给你求了个平安符,快戴上。”
时晚没理会林家人,见老太太一步两阶的往上走,她生怕她摔了,三两步来到老太太面前伸手虚虚地扶着她胳膊。
下一刻,老太太便把一个红绳系着的小黄布包挂在了她脖子上。
布包上画着平安符,下方坠着两颗小铃铛,一碰便叮铃铃地响,声音清脆悦耳。
“这可是奶奶天没亮就去观里求的,保平安的,你可不能随便取下来啊。”
时晚摸着铃铛上细细的纹络,心里一暖,露出真心的笑:“好,不取下来。”
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小声耳语般说:“你先上楼,奶奶帮你出气。”
时晚一愣,继而失笑:“好。”
站在客厅里的林知意快妒嫉疯了,时晚这个乡巴佬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连陆老太太都这么维护她?
陆家好歹也是京城第一豪门,怎么眼光这么差,把一个丑八怪当宝贝似的,自己究竟有什么地方比不起时晚?只要眼睛不瞎就知道林家谁更适合当陆少奶奶吧?
这群人都有病吗?
老太太前脚刚离开,时晚便要上楼。
林知行出声唤了声:“晚晚,我有话跟你说。”
时晚扯了扯嘴角,“说吧。”
林知行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换个人少人的地方吧。”
时晚点头:“行。”
她把人请到了楼上自己的卧室。
门一关,楼下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林知意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翻了个白眼,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如在自家般指使着不远处的佣人:“给我泡杯咖啡来。”
林知行跟着时晚来到她的卧室,门关上后,他四下打量了几眼,语气关心道:“我看得出来,陆家人对你不错。”
时晚嗯了声,走到桌前拨了拨祭台上的香灰:“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不知道林知行想说什么,但无非就是那些让她忍气吞生乖乖听话的所谓劝告,小时候她答应老师要把自己伪装起来,不得已当个听话的妹妹。
十年过去,林知行还把她当成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孩子。
却不料,林知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不由分说地塞进她手里,语重心长地说:“晚晚,陆家人对你好,是你的福气,但人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的好上,你还小,又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时间久了难免让人看不起。这些钱你拿着,给自己置办一些漂亮的衣服首饰,免得被人看轻了。”
时晚终于抬眼仔细看他。
林知行被她看得耳根有点红,“哥哥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决定不了你的人生,林家人更是靠不住。但是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晚晚你对哥哥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要是在陆家受欺负了,你就来找我,只要哥哥有一口饭吃,就不会让你挨饿。”
时晚盯着他看了许久,侧身让到一旁,指了指桌上牌位:“给我妈上柱香吧。”
——
会客厅。
林朝远听完老太太的话,猛地起身,脸皮子神经质地抽了抽:“抱歉,我不是很懂老夫人您的意思。”
“林总是聪明人,就不要装傻了。”老太太依旧那副笑意浓然的模样,一张皱纹遍布的脸看着和蔼可亲,然而那双浑浊的眸子却犹如两柄利箭,直勾勾地盯着林朝远,似能看透人心:“你和晚晚并不亲,我给你十个亿也不是要买断你们之间的父女情,只是希望你们不要没事出现在她面前惹她不高兴。”
她像是没看见林家夫妻两人难看的脸色,“况且,我家那臭小子脾气不好,这次只是把二位扔出去,下次若是脾气上来了,让人打断你们的腿,我一个老婆子也拿他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