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怒火冲天,几近失控,“你以为你是谁?竟敢与我相争?”。
这一言,实属不恰当之语,透露出言者心中那一抹难以抑制的冲动与不逊。
萧宴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略带放肆的笑意,那眼神带着几分玩味与挑衅,轻描淡写地扫过身旁的萧瑾:“难道,你还想继续尝试挑战我的底线吗?”
“岂敢,岂敢!”
缙王妃眼见爱子受到如此对待,哪里还能维持平日里柔弱的形象,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萧瑾身前,“有我在,谁要想动他,先过了我这关!”
而萧宴的嘴角则是在冷笑中更深了几分,手中那条马鞭轻轻滑过掌心,随着动作,一股锋锐之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不寒而栗。
“够了!”正当气氛紧绷至极点之时,永宁大长公主的声音强硬地插入了这场看似无法调和的冲突之中。
“这里是我设下的赏梅宴,不是你们缙王府内部争斗的地方!再这样下去,都给我离开!”
缙王妃的眼眶中泛起了泪光,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原本想要辩解的话在喉头滚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姑母……”,就再也没有继续。
“够了!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
永宁大长公主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语气严厉“在缙王府内,你如何行事与我无关,但在外人面前,必须记住自己的身份,不可日日以泪洗面,失去了贵族应有的体面与尊严!”
缙王妃的脸色变得惨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又不敢落下,生怕会因此招来更为严厉的责罚。
萧瑾亲眼看着母亲承受着这样的屈辱,心中的怒火逐渐取代了理智,那股怒焰终于化作一句脱口而出的质问:“难道姑祖母您太过偏袒了吗?我的母亲究竟有何过错?她关怀后辈却遭到如此轻蔑和侮辱,还有谁能比她更无辜?”
他手指猛地指向一旁的沐舒窈,却不料触动了伤口,痛楚让他急忙缩回手,同时提高音量喊道:“这个女子身上透着邪气,无礼且粗俗,尚未成为王府中人就对我母亲毫无尊重可言。您不该严词训斥她,并将她逐出府门吗?”
平阳县主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望向萧瑾,似乎对他的话感到震惊:“你真的这样认为吗?”
萧瑾挺直了腰板,用坚定不移的目光回应:“没错!”
“阿瑾,少说两句。”
缙王妃擦去眼角的泪痕,拉住儿子的衣袖,声音微弱,“我有些头晕,我们回家吧。”
萧瑾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他看向母亲,不解地问:“母亲,您的身份何等尊贵,怎能对一个无知的女子如此退让?即便是走,也应该是她离开才对!”
沐舒窈轻轻叹了口气,一切的复杂情感都蕴含在这无声的叹息中。
她原本试图为缙王妃保留一丝颜面,却不曾想萧瑾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好吧,既然如此……”
沐舒窈轻声呢喃,眉宇间流露出一丝无奈,“究竟是何种高贵的身份,让我这样一个无名小卒连门槛都不配踏入呢?”
永宁大长公主的睫毛轻轻颤抖,她预感到这少女接下来的话可能并不那么悦耳,于是依靠着侍女的手,从容地坐回了主位,准备听取沐舒窈的下文。
沐舒窈眼含微笑,目光锐利地锁定在萧瑾身上,她的声音清晰:“宫廷里的嬷嬷还没来得及教导我所有规矩,我也确实不太清楚。那些没有在宗谱上留下名字,却陪伴在王爷身边的人,她们应该属于哪一类呢?或许,三公子可以为我解答这个问题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瑾皱着眉头,显得迷茫又困惑,“谁会在宗谱上无名呢?”
沐舒窈笑容依旧,却不再多言。
尽管萧瑾一时之间未能理解其中深意,但湖心亭中的每一个人都非等闲之辈,他们竖起耳朵,迫切地想捕捉到更多关于沐舒窈的秘密。
多么震撼人心的秘密啊!
一直以来深受宠爱的缙王妃,居然没有在宗谱上留下姓名?
这样一来,她的地位显得格外尴尬,既不是正妃,也不是妾室,更无法名正言顺地以俊王继母的身份自居?
更不用提,作为一个未来的婆婆,是否有权对尚未婚配的沐家女子施加任何影响?
“一派胡言!”
面对四周或惊愕或质疑的目光,萧瑾如梦初醒,怒火中烧,猛然站起身,“今天小爷非要让你闭嘴不可!”
永宁大长公主揉了揉额头,内心不禁懊悔起自己之前的错误判断。
原以为萧瑾只是略显迟钝,没想到竟是这般缺乏智慧。
眼下的情况,不论其母身份如何,当众与一个小姑娘动手,都是极其不当的行为。
更何况,一旁的萧宴手握马鞭,眼神中闪烁着不善;即使是她,也能轻易预料到,绝不能让萧宴对沐舒窈做出任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