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疯子’和马玉芝成了村里计划生育‘钉子户’。工作队经过多方侦查,得知马玉芝已经回到家里,迅速行动,决定把马玉芝一举拿下,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几个人刚进到院子里,就被时刻观察动静的马玉芝发现了,她横下一条心,誓死保住肚子里的孩子,马上进入到抵抗状态。
这次工作队不再宣讲政策,知道那些对马玉芝不起任何作用,进屋不由分说直接上前拉人。
马玉芝挣扎几下,突然目光呆滞,又哭又笑,接着就开始自残——打自己的嘴巴、揪头发、四处乱撞。
工作队见此情形,果真被吓到了,以为马玉芝精神不正常了,怕是把人给逼疯了!
这是要出人命呀!赶紧撤退,回去开会研究对策。马玉芝装疯卖傻,暂时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
晚上,秋丫娘做完家务,天已经黑了,正打算去看看马玉芝,没想到她背着半袋东西推门进来了。
秋丫娘吓了一跳,紧走几步跨到马玉芝跟前,把袋子从她身上卸下来,问道:“玉芝,你真是疯了吗?这是又唱得哪出?”
马玉芝猫下腰,把双手按在膝盖上喘息了一会儿才回道:“现在倒是没疯呢!要是再这样下去,我恐怕真扛不住了!”
此时秋丫娘已经明白了马玉芝的意图,着急地劝她:“哎呀!真是的,快别作贱自己了!挺着这么大个肚子,扛这么重的东西,你真当能把孩子压下去呀!这个办法根本就不管用。”
“咋能不管用?不试怎么知道?”马玉芝苦笑了一下,一副破釜沉舟的样子。
“不用试,我还能糊弄你呀?”秋丫娘只管这么说,但是又拿不出说服马玉芝的有力证据,总不能把自己刚怀上秋生时、用过这个法子的事说出来吧?
“秀兰,我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快点生出来,陪我去碾房吧!”
“不行,你……不要命了?非要这样折腾吗?那可是硬摘瓜呀!”秋丫娘知道马玉芝想干什么,她要去推碾子,这也是传说惊动胎气的一种方法。
“那你说说,我现在还能咋办?总不能眼看着快见面的孩子让他们给拿掉吧?”马玉芝表现出从没有过的无奈。
她这个人心大,遇事不慌不忙,啥事都无所谓,眼下是真着急了。
见秋丫娘还在犹豫,马玉芝接着说道:“让你跟我一起,主要是怕碾房里没人,我一旦生了,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说完又补充道:“你要嫌麻烦,我自己个儿也要去。”
“你以为我是拖懒吗?我是觉着这样太危险了,担心你的身体,这可是一尸三命呀!”秋丫娘说的是实话。
“可我更担心肚子里的两个孩子,每天都要踹我几脚,提醒我他们欢实着呢!要是给生生引产了,跟直接掐死他们有啥两样?”马玉芝有点哽咽。
秋丫娘鼻子一酸,不再劝说,把袋子依旧让马玉芝背上,嘴里说着:“走,就按你说的办,我跟你一起豁出去了。”
然后,秋丫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了一句:“王林呢?”
提起王林,马玉芝一肚子怨气:“不指望他,杂种操的,天生的软骨头,惧官,工作队一进门,就吓堆骨了。我这么做,他一百个不同意,都这个节骨眼了,还前怕狼后怕虎的,我现在没闲心跟那个狗日的扯犊子,先给他攒着。”
秋丫娘跟马玉芝踏着月色,缓缓地向碾房行进,见马玉芝走得艰难,提议替她背一会儿袋子,被马玉芝拒绝了,只能在旁边小心地搀扶着她,以免摔跟头。
碾房里没人,现在是农忙季节,加上生活水平比原来强了许多,家家有余粮,人们为了省事,往往会拉上几袋子粮食,去镇上加工厂,一次备上几个月吃的。
秋丫娘帮马玉芝把袋子里面的高粱倒在碾盘上铺开,把碾棍穿到碾架子上,马玉芝迫不及待地就推上了。
突然一个不小心,肚子狠狠碰在了碾棍上,马玉芝‘哎呦’一声:“小东西在里面动的厉害!应该是被硌疼了。
秋丫娘放下扫碾笤帚到跟前查看,把手放到她肚子上感受了一会儿,并没再有什么动静。
碾房墙角那盏15瓦的灯泡,上面蒙了厚厚的一层粉尘,使得灯光更加暗淡了,但仍然可以看得出马玉芝的脸色极其疲惫,额头上垂下来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
秋丫娘劝道:“玉芝,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看看啥情况。”
“我没事,再推个二三十圈,没准就管用了。”马玉芝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仍旧不想早早收场。说完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打算再坚持一会儿。
秋丫娘见劝不动她,只能一边陪她一圈圈缓慢地转着,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这两个小坏蛋,现在还不知道呢!她娘拿命在换他们。”
“也不知肚子里的‘双棒’是男是女?”马玉芝忧心忡忡地说道。
“你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