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厚媳妇知道马玉芝跟她不合拍,但对于忠良和桂花的事,她还是信心十足:
两个人取长补短,简直再般配不过了!有这么个好机会提供给马玉芝,让她促成一桩婚事,事情定下来,不但会收到谢礼,订婚结婚时她就成了出尽风头的座上宾,一准乐的喜屁滋滋响。
不过如今上门求她,还是得先把尾巴夹起来,那娘们可是见不得别人翘屁股。
忠厚媳妇吞吞吐吐地把话刚说到一半,马玉芝就明白了她的来意,这是想让自己去秋丫家为忠良说媒。
所以还没等忠厚媳妇把话讲完,就打断了她:“得,得,快行点好吧!秀兰姐妹俩够苦的了,你还想着让桂花给你们家去当牛做马呀?你家忠良,除了牌子靓点,其它的就是马尾串豆腐——提不起来,你们尽想着自个儿合适,坑起人来都不带眨眼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桂花那厉害劲,肯定比我强,能降的住忠良。就算那啥……,跟我家一样,不是也过得挺好吗?”忠厚媳妇狠狠‘嘶……溜’了一下口水,继续努力说服马玉芝,看来也是动过一番心思。
“自个儿满脸黑雀(qiao)子,还给别人点痦子呢?快省省吧!谁放着听话的辕马不用,非得去套生个子使唤?”
“哪家两口子不得磨合?买把新笤帚还得用上几天才顺手呢!他俩要是成了,不也是你的一份功德。”
“狗屁功德!我可不做那孽,我怕死了下油锅。”马玉芝的话开始难听起来,丝毫不给忠厚媳妇机会。
突然,马玉芝好像猜到了什么,揶揄道:“看来你们一大家子已经商量过了,铁定桂花会同意,就差找个牵线搭桥的人了。没少给忠良做工作吧?不用想,我都知道你们咋劝他的。要我看,你也等着这件事为自己个儿涨价钱呢!”
“一家女、百家求,我这是没拿你当外人,才来托你从中说合,这被你扒的,就剩裤衩子了。”忠厚媳妇见马玉芝一点不给面子,有点恼怒。
……
忠厚媳妇在马玉芝那儿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回到家里,忠厚在家急着听信,媳妇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咋去了这么久?到底啥情况?有戏没?”
“别提了,马玉芝那娘们,赶上咱们去抢她自个亲妹子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她不帮忙也就算了,还把忠良哕吧的跟臭狗屎一样,让咱们趁早死了这份心,真是喜鹊落在猪身上,光看人家黑……”忠厚媳妇说的唾沫星子乱溅,不停地‘嘶溜’。
看在媳妇一副全心全意为忠良张罗的份上,忠厚言语也变得轻柔了许多,安慰道:“死了张屠夫、不吃混毛猪。不急,慢慢想办法,桂花就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能当说合人的又不止她马玉芝一个,没准不用保媒,忠良就能把桂花糊弄到手呢!”
“说的是,真要结成这门亲事,立马给马玉芝一个眼罩戴,以后咱们跟秋丫家才是实在亲戚,到时候把她晾在一边,就当一堆破铺衬,不去理她。”忠厚媳妇已经憧憬上了。
“说着说着就跑偏,你就不能靠点谱?秋丫娘跟马玉芝的关系,是你能挑唆的吗?别一天天就想着拴对!有那能耐、这个家早就装不下你了。”忠厚开始变得不耐烦,刚刚的好模好样又被媳妇给消耗了。
……
对文忠和忠良都不满意,秋丫娘想想桂花还不到二十岁,现在不像头些年了,十七八岁就急着打发,慢慢看看再说,也许缘分还没到。
一晃就到了秋天,秋丫娘想着秋丫爹该回来了,也得打发桂花回去秋收了。
晚上,已经躺被窝了,听到外面有喊声,秋丫娘慌忙穿衣出门查看,原来是梁西的鲍广杰赶着马车来了。
秋丫娘请他快进屋坐,可能因为秋丫爹不在家,又是大晚上的,鲍广杰为了避嫌吧!说啥也不进院,只牵着马在大门外告诉秋丫娘:“凤梧老弟秋收可能回不来了,让我给弟妹捎个信。”
秋丫娘一听,心凉半截,发出了一连串的疑问:“鲍大哥也去城里了?见到我家凤梧了?他在城里还好吧?不会有啥事吧?”
鲍广杰见秋丫娘担心,宽慰道:“我刚从城里回来,还没进家,放心,凤梧老弟在城里好着呢!我把他介绍到木匠铺干活了,就是我经常送木材的那家,正是忙的时候,脱不开身。”
秋丫娘还有好多事要问,‘嗯……嗯’地又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鲍广杰见状,对她说道:“不急,回头好好想,过几天我跟你嫂子来,你把庄稼割倒就放地里,到时候几车就给你拉回来了。”
……
早晨,秋丫娘做熟饭,桂花已经把枣红马觅到山上去吃草了,并且从地边地沿割回了一大捆草,留待枣红马晚上吃。
吃饭的时候,秋丫娘跟桂花商量:“收拾一下,这两天送你回去吧!帮叔忙完秋再来。”
“我回去了,你咋办?一个人哪能忙得过来?还带着秋生这个拌脚的。”桂花一点没有要回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