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忠厚媳妇想就此打住,因为就算纳闷青富这段时间怎么突然跟马玉芝家走的很近,毕竟没进一步发现什么,自己只是捕风捉影的试探一下。
可马玉芝因为内心不自觉的偏袒青富,言语上没搂住,再次挑起了忠厚媳妇的叵测居心,她索性又开始搬弄口舌:
“忠厚爹去青富我三叔家找过两次了,都没见到人影,还惹来我三婶一肚子牢骚,说他这阵子跟犯了走马星似的,不知道跑谁家娘们屁股后溜舔去了。”
打蛇打七寸,忠厚媳妇深谙这个道理,所以回过头又揪住这个话题不放。
马玉芝心里有鬼,想赶紧把自己剥离出来,再继续说下去,自己就表现的太明显了,什么都不说,又不是自己的风格。
既然忠厚媳妇提到忠厚爹,正好抓住她的痛点切入话题:“早就想问你呢!你公公婆婆是打算一直跟你们一起过了?”
忠厚媳妇这两天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可算有人提这茬了,顿时像机关枪似的开了火:
“我这阵子正闹心呢!说好的来我跟前打个尖,然后跟村子里要块宅基地,先搭两间马架子住着,在旁边慢慢起大房子,可这马上都来到老秋了,根本就不往那上面说了。”
马玉芝见自己的阳谋得逞,做出对忠厚媳妇的话十分感兴趣的样子,往她跟前挪蹭两下,专注地看她发牢骚。忠厚媳妇见状,更来劲了:
“我这才加工几天?一袋子米、一袋子面就见底了,有点好吃的,还不够彩云她奶偷着往忠良那儿鼓捣呢!合着那个是她亲生的,忠厚是她抱养的?”
马玉芝跟着煽风点火:“吃谁不向着谁,这老的也够糊涂的。”
“谁说不是?你没去她那屋看呢!来时带的几袋子粮食,纸包纸裹的,都垛在炕梢被垛底下,一点不舍得往外拿。”
“听你这意思,她要是都拿出来,你就一直这样过下去、给他们养老送终了?”
马玉芝最想知道这个问题,因为先刚忠厚媳妇说的话让她走心了,感觉她跟青富的事儿、附近多了两双眼睛监视着。
忠厚媳妇‘嘶溜’一下,不屑的说道:“别,她快藏着掖着吧!最好连拉的屎都留着给她老儿子上底肥用,让她大儿子也知道知道,不然我还真张不开嘴撵他们。”
马玉芝继续拱火:“呵,呵呵,那你可得多留个心眼,忠良跟他媳妇再加上丈人家一窝八口,少来少去的粮食哪够塞牙缝的?隔三差五回他们老家揍收那几亩薄田,又不及时,能打两袋谷秕子就不错了,原来守家在地的还供不上嘴呢!”
忠厚媳妇听完马玉芝的话,马上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回去,这样下去我是一天都不能容了。”
秋丫娘眼见要坏事,看了马玉芝一眼,意思你这不是挑唆人家干仗吗?马玉芝也没想到自己的话起了这么大作用,开口阻止道:
“咱们几个在这块儿嘀咕了半天,你这样火急火燎的回去,跟公公婆婆说些不在行(hang)的,你婆婆还不得把秀兰骂死?以为人家戳戳你啥了呢?再说了,你想闹也得等过三过五找个说得过去的由头,让忠厚也不能护着他爹娘才行,不然还不得挨他一顿胖揍?”
忠厚媳妇觉得马玉芝说的在理,正犹豫的时候,秋丫娘搭话了:
“你在这儿积了一肚子气,回去不干仗才怪!先进我家坐下来稳稳神,正好,你手巧,快帮我个忙,说话答理的我差点忘了。”
说完,强行把她引到屋里,自己到柜子里翻了起来。
马玉芝和忠厚媳妇静静地等待片刻,秋丫娘找出一件黑底红花的‘花大尼’夹袄,还有一团线绳,对忠厚媳妇说:
“帮我做几个蒜布疙瘩呗!过两天我跟秋丫爹去梁西串门,天气一早一晚凉渗了,穿它正好,看着也体面。
“嘿呦!你算是找对人了,若说打蒜布疙瘩,我自认第二,咱们村没有人敢称第一。”
忠厚媳妇一下子来了兴致,把刚刚的气恼丢了大半,做盘扣是她的强项。秋丫娘极少张嘴求她,能帮上这个忙,倒让她乐不可支。
几人在一起待到太阳偏西了才散场。马玉芝回到家里,一会儿往前院看看,一会儿又屏息凝神的支棱起耳朵听听,时刻注意着忠厚家的动静。
既为自己在忠厚媳妇面前搬弄是非有一丝不安,怕惹火上身。又希望她家的‘疖子’快点出头。
果然,傍晚的时候,前院传来了吵闹声,不一会儿,忠厚媳妇夹着个小包袱摇摇叨叨地走出大门外,看样子是要罢工回娘家。
忠厚在后面紧跟着追了出来,上前拽了一把媳妇,强压着火气,狠狠地说道:“你往哪儿走?”
忠厚媳妇使劲甩开他的手,大声吵吵开了:
“甭拦着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就欺负我一个外姓人,我走了,你们就心宽眼亮了,正好把你弟两口子也接过来放眼皮子底下,省的你娘天天惦记着……”
忠厚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