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秋丫娘经历过什么,鲍广杰对她仍旧痴心不改。但是他心里清楚,秋丫娘一旦察觉到这份心意,立马就会远离自己。
尤其在这种时候,她思念秋丫爹,迫切的想要见到他,脑子里肯定都是他以前的各种好,思想和行动上对他绝对忠诚,哪怕稍有偏颇都觉得对不起他。
所以鲍广杰还是要把这份深情好好隐藏在心里,秋丫娘是那么敬重他,对他不设防,他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哪怕秋丫爹停妻另娶,剩下秋丫娘形单影只,她跟自己的关系都不会变质。
她容颜清丽,仿佛是一片未被污染的净土,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没有半点杂念,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纯洁真挚,没有一丝暧昧。
鲍广杰每次见到秋丫娘,都要在内心经历一番欲望和人性的博弈,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暗骂自己想多了,这是哪儿跟哪儿?人家哭坟你却惦记着吃供品?
于是接着刚才的话茬又问了一句:“可是,弟妹,你完全可以不让徐长富接近秋生呀!”
“谁说不是呢?可我原本并不知道他就是那个……那个畜生,一直怀疑是他二弟长贵,等发现自己弄错了,为时已晚,秋生在他的疼爱下一天天长大了。
现在强行拆开他们,秋生那块儿根本无法解释,况且眼下我也没那个条件阻止秋生去他家,除非自己不上班。”
鲍广杰抱着膀在地上踱来踱去,感觉这件事还真是很棘手。
秋丫娘求助道:“鲍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凤梧抛弃我们娘几个,可看来他已经这么做了。我不想秋生被别人分去,却眼看着有点把握不住了。”
“弟妹,你有没有试着把真相告诉凤梧老弟?”
“隐瞒的太久了,我已经没勇气再说出口。就像这次,徐长贵去我们厂当领导,我没能及时告诉他,导致我俩之间的矛盾更深了。
还有,凤梧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就算当时能压下去,如果这事从我这儿坐实了,以后喝点酒也会不管不顾,一个不顺心就会找人抱怨,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鲍大哥你这样守口如瓶。
他可能会去找徐长富算账,那样也就等于昭告天下了,到了那时候,就算我不怕被唾沫星子淹死,可秋生的路还很长,他怎么办?”
鲍广杰点点头:“也是,就像他那次跟我透露,只是怀疑,并没咬死了,所以还没彻底绝望,好比死亡这两个字,如果不从医生嘴里说出来,总会让人心存幻想。”
这下两个人都有些一筹莫展了,沉默了一会儿,鲍广杰突然给出建议:“要不你搬到镇上来吧!那样可以远离是非之地。”
“咋可能?我哪有那么大的腰劲?”
“住处你不用担心,离这儿不远我买了处宅院,你嫂子在家种地轻易不来,我整天在厂子里,房子在那儿闲着也是闲着,有人住会更好些。”鲍广杰说着指了指房子的方向。
“那咋成?一来二去,难保不被人说三道四,不但凤梧会多想,你家嫂子也会误解,我不想给鲍大哥添麻烦。”秋丫娘马上否定了。
然后又无奈的说道:“再说,秋生读书的事也解决不了。”
鲍广杰搔了搔头:“是呀!这点我没考虑进去,只寻思上初中的秋丫离家近了,忘了秋生还在读小学。”
“鲍大哥,不用替我考虑其它问题,我能应付。”秋丫娘提示两个人把话题唠远了。
鲍广杰也马上意识到了,“奥,对,还是先抓紧跟凤梧取得联系,别担心,我会尽力,事情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
……
又捱了几天,秋丫娘急切的想知道结果,虽然心里明镜似的,如果有消息,鲍大哥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又去找他。
知道这样做有点不好意思,鲍大哥又不该不欠自己的,凭啥把人家给盯上了?
所以事先为自己找了一大堆理由——鲍大哥也许太忙了,还没顾上,就不劳烦他特意跑来告诉自己了。或者传来了秋丫爹不好的消息,他正在犹豫怎么跟自己交代。
一见面,鲍广杰就摇了摇头,表示没联系到秋丫爹,并有些愧疚的说道:“之前他做工的地方也问过了,他压根没去。”
“啊!鲍大哥,那……我该怎么办?”秋丫娘带着哭腔问道,她自己都没察觉,不想麻烦鲍广杰,却一直在麻烦。
鲍广杰赶紧安慰道:“弟妹,别着急,我过两天专门去一趟城里。”
“还是我自个去吧!总这么麻烦你,实在有点过意不去。”秋丫娘终于意识到了。
“你哪能摸得上头绪?还是我跑一趟吧!”鲍广杰为了让秋丫娘安心,又说道:“我去办事,买点设备,就捎打听一下老弟。”
然后觉得还应该让秋丫娘有心理准备,免得到时候她会更失望,遂解劝道:
“弟妹,你想过没有,凤梧要是想开了,自然会回来,要是想不开,回来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