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明有机会拉拢那个公主,可是你却没有!”张平反过来质问楚邑,“我们这些兄弟统统都是跟着老楚皇出生入死的,少主难道就因为一个女人想让陛下枉死么?不要忘了,你的杀父仇人是秦帝,只有杀了他,才能收复楚国,替陛下报仇!”
楚邑忽然陷入了沉默。
没错,张平的话他无法反驳。
因为他说的一句都没错。
他口中所说的话楚邑不是不知道,只是……
他的神色之中划过一抹挣扎与无奈,然而却仍旧执拗地不肯说出一个字来。
张平隐隐有些等不下去,急切地说道,“少主,无论如何事情已经发生。我们只能顺着接下来的计划进行。”
楚邑实在无奈,心中却也能认定,当务之急是要将证据掩盖。
张平这群人全是楚昭衡原来的旧部,是他父亲的得力部下,他绝无可能见死不救。而至于他口中所说的……
楚邑心里明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今黎宫之中所有的太医统统死亡已成为事实,他所能做的唯有让计划顺利发展下去,仅此而已……
深夜。
一切的暗涌几乎都隐藏在黑夜之下。然而无论外
面的动静如何,景色如何,全都与舞乐毫无关系。
她被隔绝在小小的一方天地,抱膝而坐,影子别拉得很长。
舞乐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也没有一丁点声音。
她抬着头,期盼地抬头看着窗外的月光。那一条条栅栏外所圈禁的正是她向往的月光,如同他的双眸,冰冷月华,如冰如水。
可是一切都没了。
还死了那么多人。
舞乐从来都没有想到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从小生在秦宫之中,第一次遇到这样的血腥。出宫之前她还与他们周旋,回来之后那些人统统再也看不见了……
谁那么残忍?
是楚邑?
舞乐不愿怀疑别人,可心里却越来越乱。
然而正在此时,牢房的大门却发出一阵极其突兀而又刺耳的开门声。丁玲桄榔的,在整个幽深的牢房之中荡起了巨大的回声。
舞乐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然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却不是门口的守卫。而是
一名黑衣人。
这个黑衣人看起来像是刺客,用面纱蒙着脸,几乎看不清楚他的样子。舞乐下意识地朝后靠了靠,而那个黑衣人却直接径直朝着自己走来。
舞乐心中
的恐惧越发浓烈了。
黑衣人走到舞乐的牢房前,高大的黑影投射在她的身上。
舞乐下意识地开了口,“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见她一脸防备之意,黑衣人似乎对这个状况十分满意。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钥匙,随后不紧不慢地打开了牢房的大门。
舞乐心中紧张,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黎宫,而且又是黎宫之中的天牢,这里可不是随随便便谁都能进来的。况且目的是她……舞乐所能想到的人唯有一个,那就是楚邑。
否则还会有谁?
“楚邑,是你?”
黑衣人动作一顿,随后又不紧不慢地开始打开牢房的大门。舞乐仔仔细细地盯着他,心里越发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应该是楚邑没错。
“你过来做什么?太医院那些人是你杀的?”舞乐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心底里的疑问,从一确认他是楚邑开始,她心中的问题就再也压抑不住,全都宣泄而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这样是在滥杀无辜么?”
若楚邑真的有什么目的,怎么也得冲着她来。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杀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尤其杀害那么多无辜者
的那些人统统都是她的朋友,是救过她两次的人。这让她如何自处?
楚邑根本没有解释的意思,拉着舞乐的手说,“跟我走。”
“不行,我不走。”她的态度异常坚决,左手更是死死地抠着牢房的栅栏门。
楚邑今日过来是来带她走的,可她若是走了,置她于何地,置嬴冉于何地,置那些死去的太医于何地?
她是不会走的。
若是她走了,看上去像是畏罪潜逃不说,嬴冉的病症……
“除非你杀了我,否则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跟你走的。”
“麻烦。”楚邑嗤之以鼻,当即一掌拍向了舞乐的脖颈,随后将她带离了天牢。
才离开多久,屋檐顶上就有一道黑影跟了过去。
不多时,整个黎宫惊天动地,尤其是天牢的守卫,所有人四处奔走,纷纷喊道,“来人啊!公主不见了!”
她的失踪,自然是要人担当。
金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