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跳出去的窗户还大开着,夜风吹得窗门轻轻的摇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惊蛰不知道,当她看到他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有多激动,感觉心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她双手都在微微地颤抖,她差点就冲了上去,抓住惊蛰。
问他,君无极怎么样了,君无极还好吗?
但是理智却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
宇文谨当初对她说的那番话还历历在耳,不管他当初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但说的却是没错的。
她什么都不会,只会拖君无极的后腿。
宇文青一点都不怀疑,要是君无极知道了她在南璃的话,肯定二话不说便会要她回北冥。
而现在南璃的局势太过扑朔迷离,她实在放不下心来,她的父皇宇文诘还躺在床上。
况且,她在这里若是夺回了政权,今后定是对君无极是一大助力。
而她要是放弃了一切就跟着惊蛰回到北冥的话,她仍旧是一个什么作用都起不到的闲人。
所以她不想让君无极知道她在这里,她要自己打拼出一片天下来。
她要告诉君无极,她并不是只会躲在他身后让他遮风挡雨的小花,她可以与他比肩而
立,共同御风而行。
而惊蛰从南璃皇宫出来,心底是掩饰不住的失落。
握了握拳,发现手中还捏着宇文青扔他时砸过来的纸团。
就着月光打开一看,面上不禁又黑了一层。
“时风哥哥亲启:青儿爱慕时风哥哥已久,也明白你是因为吃了青儿的醋所以一直装作对青儿不理不睬的模样,但……”
写道这里便戛然而止,后面在纸上划出的一条长痕,显然是他的突然出现惊到了宇文青。
不知羞耻的女人!
竟然直接给男人写这种书信。
同时,惊蛰也越发的肯定,这个女人绝对不是江步月。
江步月那个女人的字迹他是见过的,根本就算不上是字迹,勉勉强强能够看出写的是什么东西以外,简直不堪入目。
据他所知,江步月虽说识字,也会写,但是根本就不会写毛笔字。
哪里像这个南璃公主的字迹这般工整。
身形一隐,惊蛰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一连几日来,宇文青呆在知霜殿里十分安静。
外面流传的风声,则是青公主成日沉迷于男色无法自拔,连宫殿都懒得出了。
直接床榻,饭桌,茅房三点一线,不定时地转
移场所。
对宇文青已经到了厌恶至极的慕时风,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
宇文青的心思没有再放在他身上了,他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而只有舞榭和白泠知道,宇文青这几日安静得很,各方面都没有在着手,而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宇文谨的身上。
不过宇文谨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因为这几日,他似乎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忙得焦头烂额的同时,还要应付慕时风那个狐狸。
让宇文青极为讶异的是,她只不过是留意了宇文谨几日,便发现宇文谨的眼睛,居然完全看不见。
她早就发现宇文谨的眼睛有问题了,但是见他在宫中来去自如的模样,要取什么东西也是信手拈来,实在不像是双目不能视物的样子,根本就与常人无异。
她还记得,宇文谨在她身体刚刚好转的时候,带她去了书房,取了鹿婉卿的那副肖像画给她看。
他还示意她看上面的题字。
这么久以来,她半点都没有察觉宇文谨眼睛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日,是她有意去试探宇文谨。
她在宇文谨的书房和他谈了同慕时风有关的事情后,突然盯着宇文谨的眼睛
若有所思。
随即她就走到宇文谨身后的书架上,随手拿下一本书来,扬手给宇文谨看。
“哥哥,这本兵书我找了好久都没看到,原来你这里有啊!”
宇文谨闻言转头看了看了,眸底溢出温柔的笑意。
“青儿既是想看,拿去便是。”
但是宇文青看着唇角依旧温温如玉的宇文谨,却笑不出来了。
眸底一片暗色。
她扬给宇文谨看的,分明是一本辞书。
宇文青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她甚至无法直视宇文谨对她的温柔笑意。
心底有个声音不断地提醒她,宇文谨这个人极其可怕!
宇文青很清楚,眼盲的人,即便双目完好无损,也极不可能做到与常人无异的。
很容易就会被人看出来。
她自诩自己的观察能力不弱,但是与宇文谨朝夕相处了这么久她都没看出来。
宇文谨究竟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