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青看着面露哀思的宇文苏白,她明白宇文苏白对宇文谨的感情,毕竟她在他的记忆中都看得一清二楚。
宇文谨对他的好,远甚于宇文诘这个生父,甚至是他的母亲。
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另一个,有宇文谨对宇文苏白这样一半好的人了。
她只是在宇文苏白的记忆中见过宇文谨,知道他是多么君子谦谦,温温如玉的男人。
可惜的是,宇文谨却不知道她回来了,他们连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宇文青也有些遗憾,“哥哥,大哥真的醒不过来了吗?”
宇文苏白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只要还有一丝一毫的机会,我都不会放弃的。”
宇文青看着宇文苏白漆黑的瞳仁,她突然觉得宇文苏白比宇文谨更让她感到心疼。
虽然,分明她和宇文谨是比宇文苏白有着更浓厚的血缘关系的。
或许是,她和宇文谨除了在宇文苏白的记忆中以外,没有任何的交集,而宇文苏白却是真真切切地介入了她的生活,让她能够分明地感受他的喜悲的。
又或许是,宇文谨虽然现在成了一个一息尚存的活死人,只能躺在寒冰床上,靠丹药度日。
但是他从小到大的生活,一直都是一帆风顺的,几乎未曾经历过任何的波折。
他有温柔的母亲、慈爱的父亲、和他从小到大便青梅竹马的鹿丹,还有优渥贵胄的生活。
他生来便是那般的从容,什么都不缺。
但是宇文苏白却什么都没有,他的出生仿佛便是一个错误。
即便后来宇文诘将他当做宇文谨的替身放在身边养着,给了他比从前好一些的生活,但都是为了利用他。
但是宇文苏白从宇文谨哪里汲取到微薄的温暖之后,便像是一块海绵一样,只要你要,他能将自己所有的东西都挤出来给你。
那是一份就算是直到死,也不会放弃的勇气。
即便宇文谨对他的那些好,虽然是一般人都无法完全做到的,但是对于他宇文谨来说,可能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要是换一个身世可怜的其他人,依照宇文谨的性子,他依旧会那么做。
因为他生来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不是因为你是宇文苏白,或是其他的某某某。
这世上的恩与德,仇与怨,便就是这般。
你所期待与需要的并不多,甚至是卑微到可怜。
因为你几乎一无所有,只要一
点点都能填满你骤缩的心脏,让你感动得无以复加,满心的欢喜能溢出来,将其视若瑰宝。
然后那个带着太阳恰好出现的人,他分了一点阳光给你,甚至还顺便给了你泉水。
这便是恩,是德。
然而你并不缺少什么,该有的几乎都有了,恰好你却对某人充满了期待与希冀。
但是那个人却生性冷淡,他已经拼命地拿出所有的东西给你,对你好。
你却把它掷在地上,践踏着,叫嚣着,骂那个人没有良心,辜负了你。
这便是仇,是怨。
爱情是这样,人情亦然。
都是因为得到的东西与自身的欲望不相匹配,因而或喜或悲,非恩即仇。
宇文苏白便是第一种人。
他得到了瑰宝,因此愿意付出自己的所有,或是这条命,这一生,还有这双眼睛。
南璃皇宫出奇的平静。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宇文青和宇文苏白也不怎么着急,泰然自若的面对一切,该来的总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原本这一切很快便会有所分晓,但是却在某一天陡然发生了变故。
那日傍晚,余生匆匆地跑进东宫。
“殿下!殿下!”
当时,宇文青也
在东宫中,听到余生惊慌的声音,两人心头都不禁同时一跳。
“何事如此惊慌?”
余生单膝跪地,“殿下,鹿姑娘得知了太子在桐山的消息,现在已经骑马朝着桐山奔去了。”
紧接着便传来慕时风和鹿尧都前去了桐山的消息。
宇文青和宇文苏白对视一眼,暗叫要遭,连忙让人备马要出宫。
出了宫余生才突然记起提醒宇文青,“青公主,你的面具……”
宇文青一摸,果然忘记了戴面具,“无妨,恐怕今日便是最后一役了,也无需再隐藏,不成功便成仁。”
随即宇文青和宇文苏白便带上人,一路朝着桐山飞奔而去。
路行至一半的时候,宇文苏白突然调转了马头,宇文青疑惑不解。
“这边有一条小道,更近一些。”
宇文青连忙调转了马头,跟在宇文苏白的身后一路上了桐山。
宇文青一路上一直在思考,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