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一身黑甲的余生从不远处风风火火地赶过来,打断了宇文苏白和董长华的谈话。
“殿下,西原皇骑着马站在那边的山头上又不肯下来了。”
宇文苏白闻言一愣,而旁边的董长华直接站起身来,便要去将赫连沧澜给寻回来。
“这西原皇是个榆木脑袋吗!都说过多少次这大雪茫茫的,他在那里瞎看半天不仅没用,还容易把眼睛给看瞎,他怎么就是不爱听呢!”
这话一出,西原的士兵听了可不愿意了,董长华犯了众怒,瞬间成为众矢之的。
赫连沧澜可是他们草原上最神圣的存在,最不可侵犯的神氐。
“糟老家伙,你骂谁呢!”
原本坐着的西原士兵,闻言全部气势汹汹地围了过来,横眉冷眼地盯着董长华。
那架势,要是董长华不说出个一二三来,就是要上去干一架的模样。
董长华冷哼一声。
“怎么,老夫说错了吗?上次是不是他,成天没事就站在山头上,结果那么多人都没事,就他把眼睛看坏,看出雪盲了!?”
“老匹夫!”
一干士兵立即就要朝董长华涌上来,宇文苏白拉了一下董长华,示意他不要在说话了。
余
生也赶紧站在中间打圆场,这才没打起来。
“大伙儿别生气,董将军这也是关心你们皇上,害怕他伤了眼睛不是。”
余生陪着笑,“我们有话好好说。”
“哼!皇上是草原上的神,眼睛是上天赐予他来探查世间的,怎么可能说伤就伤着了!”
不过看在他们皇上的大舅子身边的贴身侍卫出来说话的份上,他们才卖了这个老匹夫一面子。
否则敢亵渎他们皇上,直接打残打废!
董长华气呼呼地坐下,宇文苏白看了他一眼,随即从有些无奈地从怀中掏出一抹轻薄的黑纱递给余生。
“他既是不愿意下来,就别劝他了。把这个给他让他覆在眼睛上吧,别又把眼睛给看”
宇文苏白顿了一刹,“给看花了。”
宇文苏白是真拿赫连沧澜没有半点办法。
他固执起来,就如同铁了心一般,怎么劝,谁劝除了宇文青吧,虽然有时候宇文青也劝不动都没有用。
宇文青失踪的那个早上,他提了剑便只身一人去闯东渐皇宫。
百里云天直接派了重兵将他重重包围,还放出了十数名蛊兵同他搏斗。
他后来听冬至说
起那日的情形,也不禁觉得心惊胆寒。
赫连沧澜提着长剑,几乎是血洗东渐皇宫的宣武门。
那不断扑上来的士兵,还有飞射而来的箭羽,都跌落在一片猩红的血泊当中。
但是寡难敌众,赫连沧澜的后背和腰腹中了不少箭支,身受重伤,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幸而冬至在重重包围中将他给救了出来,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后来赫连沧澜又多次想要夜闯皇宫,去营救宇文青,但最后都无功而返不说,还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最后一次他中了百里云天的圈套,差一点就命丧东渐。
当冬至将他带回南璃的时候,也差不多快没了半条命
他是那种典型的就算是撞了南墙,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也不一定会回头的人。
宛如一只将巢筑在悬崖孤松上的山鹰,他在崖风中盘旋又盘旋。
除非找到那棵孤松,他便是坠于风中,死于风中,也不肯停息。
夜幕逐渐降临,苍茫的山林里,出了一片黑洞洞的暗夜,便是地面白雪反射出的雪光。
不敢生的太旺的篝火用来取暖实在有些难以为继,站岗的士兵都不禁冻得四肢麻木。
一片漆黑之
中,不远处就传来“汩汩”作响的踏雪声,随即赫连沧澜胸前飘扬的红巾就率先映了出来。
赫连沧澜从马背上下来,带着一身的风雪坐在宇文苏白身前,面前的篝火映得他的面容,硬朗不已。
宇文苏白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伸手递给了他半只烤好的兔子,还有一盅温度适宜的热水。
赫连沧澜也没多推辞,接过之后便不疾不徐地吃起来。
“赫连兄,我们此次只运了三十桶原油过来,我担心打到后期恐怕会出现短缺,到时候我们就乏力了。”
赫连沧澜低着头啃兔腿,闻言抬起头来,“放心,已经给西原那边传了消息,让他们将剩下的原油装运了,为了以防万一,我还让他们看看那片油田还能不能采出更多的油来。”
宇文苏白闻言心中安稳了不少,又继续说道:“我刚才和董将军分析过地形了,如果照常行军的话,不超过五日,我们定能兵临东渐境下。”
赫连沧澜点点头,“方才观察过苍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