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能下床,宇文青便走动了太多,加之极其不稳定的情绪的影响,宇文青的四肢都呈现出轻微的浮肿。
太医来看过后,说没有太大的问题,多休息一阵子,然后他再开些益气养胎的温补药物,便无甚大碍了。
宇文青也十分听太医的话,便呆在屋中少有走动,精神好一些的时候,便帮着郎月清和董长华他们就处理些政事。
战后政务极其繁杂,光是怎么处理东渐和北冥,就让董长华和郎月清忙得焦头烂额。
却是是难以抉择的大事,他们便会来和宇文青商讨一番,再做决定。
在此期间,能够下床的舞榭和白泠怕宇文青烦闷和心里憋着事儿,所以也经常过来陪宇文青说说话,或是处理政事。
屋子里闹融融的,倒也挺和谐。
这天,宇文青和董长华等人讨论过如何处理东渐的决策之后,猛然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本来想留董长华和郎月清吃过晚饭再走,不过两人似乎还有事要赶着处理,便没有多留。
两人出门就之时,宇文青将他们送到了门口。
郎月清见此对宇文青说道:“娘娘您快些进去吧,夜间风大,仔细着别染
了风寒。”
宇文青看着他们,然后突然弯腰一拜。
“娘娘!”
“殿下!”
两人连忙将宇文青给扶起来,“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宇文青眼露感激地看着两人,“二位大人忠肝义胆,当初不离不弃地守着姑射城,如今军国大政还要靠二位cao劳,宇文青无以为报。”
“殿下严重了!这本来就是臣等的分内之职,实在当不得殿下的这番话。”
郎月清和董长华看着近日来越发瘦削的宇文青,本来就满心担忧。
如今宇文青说出这样一番话,让他们在感动之余,又不禁更加担心。
自从大战结束之后,宇文青除了在同惊蛰谈话的那次情绪尤为激动之外,他们看到她一直都是一副神情淡淡的模样。
仿佛那些日子以来,根本没发生什么大事一般,仿佛宇文苏白没有死,刚与他成婚的赫连沧澜也没有死。
若不是在赫连沧澜死的那晚,她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浑身痉挛的话,他们都要怀疑,她和赫连沧澜成亲纯粹不过是政治上的联姻而已。
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养胎,一声不响地吃饭睡觉,费尽心力地与他们一
起处理政务,甚至在有些时候,他们还能看到她唇角勾起的淡淡笑意。
他们无法想象,这样瘦纤娇小的身躯是如何承受住这样巨大的压力,还能面不改色的处理着政务。
但是他们却总有着强烈的感觉。
若不是宇文青的肚子还怀着即将临盆的孩子的话,他么都要怀疑她随时随地都可能抛下南璃,抛下这刚打下的天下,就这么撒手人寰了。
郎月清和董长华在门口和宇文青又讲了好些表忠心的话,又明着暗着安慰宇文青一定要好好活着,这天下,还要靠她来劳心劳力,孩子,还要靠她一点点地抚养成人。
虽然他们都说得十分的委婉,但宇文青自然听得出他们的心意。
等人走了之后,宇文青又在屋中坐了一会儿,便开始用晚膳了。
吃过晚饭之后,宇文青坐在软塌上,看到收拾碗筷的羊儿,不禁问道:“羊儿,麦麦呢?”
突然被宇文青问到的羊儿有些无措,刚想开口说什么,但是顿了顿却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来。
“羊儿?”
“娘娘,我……”
“你知道我不喜欢听假话。”
羊儿吓得突然就跪了下来,“娘娘
,麦麦在以前……皇上住的那间屋子里整理皇上的东西,不日便要送回西原的。”
宇文青闻言不禁一怔,也明白了这丫头是害怕她伤心,所以才一时不敢对她说。
宇文青心底有些苦涩,从她醒来到现在,不敢去触碰任何跟赫连沧澜有关的东西,甚至不敢去想他。
她有些自欺欺人地当做赫连沧澜还一直活着,只是在忙着处理军务,所以还没有回来罢了……
宇文青掀开毯子,从软榻上下来,“带我去看看吧。”
羊儿不敢说什么,连忙过去搀扶宇文青,不过眼神却见偷偷地往宇文青的脸上瞟了好几回,宇文青也只权当没看见。
赫连沧澜的房间和宇文青的在同一个屋檐下,只不过赫连沧澜考虑到他晚上回来得太晚会打扰到宇文青休息,所以挑了和她隔了两间屋子的空屋住下。
宇文青出门向左拐了个弯,走过两间空屋,便来到了赫连沧澜的屋子前。
犹豫了半晌,却有些不敢开门。
然而就在这时,门却突然打开了来,抱着衣物从里面走出来的麦麦看到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