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尔之没有再用敬称,一时间两人倒像是闲谈的故友一般。
宇文青闻言也似是恍惚了一瞬,似乎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然后白尔之便看到她的眼角,如冰雪消融一般泛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或许是因为喜欢,喜欢他所以才会总是不服气,总是想要忤逆他,看到他的情绪因为自己波动,就像是回应了自己没有说出来的喜欢一样。”
白尔之带了几分调侃道:“那画我和他的春宫本子,也是表达的一种方式了?”
宇文青看了白尔之一眼,眉眼之间突然带了几分戏谑。
“白丞相,或许你搞错了一件事,我当初画那个本子时,根本就不知道他已经登基了,所以里面的皇上可是他的父亲君言风。”
宇文青看到白尔之及不可查地一抽的唇角,瞬间笑出了声,然后再次开口扑灭了白尔之最后一丝疑惑。
“之所以会将他画成青年模样,是因为又老又丑的,哪有读者肯买啊。”
白尔之:“……”
宇文青笑了半晌,然后收敛了些笑意,道:“我是变了,不过你倒是还和当年一样。”
白尔之眸子不深也不浅,像是能让人一眼
就看穿了去,但又仿佛根本看不真切。
“我不过是安守一隅,想要过点安稳的日子罢了。”
宇文青在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
这个人虽然身居高位,但是却几乎没有任何野心。
她最开始一直想不太明白,但是后来她调查了他之前的身世之后,才完全明白。
他之所以往高处爬,只是因为不想将自己的命运掌控在他人手中罢了。
然而他手握高权,却也不会随意去左右他人的命运。
你觉得他清廉。
北冥尚未被灭之时,他和那些贪官污吏尚可相处融洽。
你觉得他昏道。
但是他从未做过草菅人命之事,甚至行善不辍。
他或许没有想象的那般忠君。
但是在君无极在政期间,他做出的每一件政绩,无不利国利民。
他也不是传统意义中的那样高洁。
当君无极身死,南璃的军队抵达北冥时,他没有抵抗大开城门,城中百姓无一伤亡。
他似乎很懂得君子识时务为俊杰。
他只是想要好好活着,不负他人,不负自己罢了。
这,也是宇文青为何会让他任职北冥郡郡守的原因。
两人这般谈笑风生,说起那
些昔年往事,仿佛君无极根本就不是一个早已故去的人,而一直就在他们身边一般。
这样说笑着,时间倒是过的很快。
马车很快便开到了郡守府,宇文青下来之后,也不急着去牢里面看那个被抓住的反青教的人。
反正人在牢里,怎么也跑不掉。
但是赫连子都,却隔上一次拔蛊已有三日之余,今晚便到拔蛊之日了。
她不愿意将赫连子都的性命交到那个男人的手里。
她什么都可以赌,但是却赌不起赫连子都,哪怕是一丝半毫也不行,不愿意!
所以她决定让白露来经手,白露跟在君无极身边这么多年,怎么说也不可能练个连心母蛊都治不了。
虽说上一次是因为连心母蛊是最新炼制的蛊虫,但是她已经跟他说过容奕拔蛊的过程了,白露怎么也应该心里有些底了。
白尔之知道赫连子都的情况,便也跟着她一同前去了宇文青的院子。
宇文青回来的时候,赫连子都正和白露等人坐在大堂之中,白露正在为赫连子都施针。
赫连子都白嫩的手臂搁在桌上,几处大穴都扎上了银针。
原本淡青色的血管,映在赫连子都白皙的手臂
上,却异常明显。
宇文青进门的时候看到这一幕,心头便紧了紧。
宇文青刚跨进门内,便禁不住问:“白露,怎么样了?”
白露转过头来,额头上沁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宇文青一看,心便往下坠了几分。
而坐在一边的赫连子都看到宇文青来了,紧紧抿着的嘴唇微张,压低声音喊了句:“娘亲。”
看到赫连子都也满头大汗,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忍得有些难受的模样。
宇文青胸口一痛,便连忙走过去将赫连子都的脑袋搂紧了怀里。
她伸手轻拭赫连子都额头上的汗珠,低声问道:“是不是很痛子都?”
赫连子都紧闭着小嘴,仰头看着宇文青,有些湿润的眼睛亮晶晶的,然后摇头。
舞榭和惊蛰坐在一边,看到赫连子都的模样,喉间都有些哽得说不出话来。
宇文青看到赫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