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青半点也不信:“你还在这里,他敢走人?你骗谁呢!”
“我一到容府,害怕他久等,便让他先回去了,毕竟虽然开了春,但晚上露气也挺重的。”
宇文青语塞,感情你这祝自己还特贴心,特会为手下着想了不是。
“放心,容二少的手手下走了,容府也不缺马车,我差人送你回去便是。”
容奕笑吟吟地看着宇文青:“青儿方才不是跟他们说我已经跳窗走了吗,现在又从你的房间里走出来,怕是不太好吧。”
宇文青:“……”
我!
容奕,你这个贱人!
这时,躺得好好的容奕突然猛烈咳嗽起来,其剧烈程度像是要将肺给一并咳出来一般。
很快他苍白的面上便浮起了一丝红晕,整个给人的感觉像是他随时都要晕过去一般。
宇文青一看,瞬间有些慌张,不过下一瞬眸中却染了些怀疑的神色,她不禁向前走了两步。
“容奕你怎么了?”
容奕掩着双唇,似是尽力在掩映咳嗽的声音。
随后宇文青看到他喉头动了动,像是咽了什么东西下去。
宇文青眉头微微一蹙,随即看到容奕抬眸看向她,眸光温柔似有带着安抚。
宛如一潭暗夜中缓缓流动的山泉。
“容奕……”
宇文青的话还未说完,容奕便朝她极尽温柔的一笑。
然而宇文青却在他微微在张开的唇间,看到了尚未散去的血丝。
宇文青心头一惊,唇角几番嗫嚅。
“你……你没事吧?”
容奕微垂了眸子,一副温文无害的模样。
又因着他眉宇间的儒雅扥先天优势,让他看起来像极了在受到别人苛待之时,还要微笑向阳,以德报怨。
宇文青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无以言喻的负罪感,这个男人好像本身也没有做什么太恶劣的事,还救了赫连子都。
她是不是对他的态度有些太尖刻了?
宇文青不禁对人生产生了一丝丝的怀疑。
这时,蹲在门外梧桐树上的危月燕吹着冷风,不禁打了个冷颤。
少爷,这用内力给生生憋出血来的人,他这辈子,还没见到过第二个。
这南璃的公主,怕是要栽在少爷手里了。
宇文青看着容奕,目光有些复杂,然后看在他救了赫连子都的份上,伸手给他倒了杯茶水。
容奕面上露出受宠若惊的神情,接过那杯水,不禁让宇文青又审视了自己一番。
难道真的是她做的
太过分了?
然而下一瞬便听到容奕开口:“茶有些冷了。”
宇文青劈头盖脸又是一句:“别特么没事儿找事儿!给你端杯茶,你还上头了不是!”
容奕那瓷白得透明的手指握住茶杯,双目低垂。
明明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忧伤的气息,颜色极淡的唇角,还偏要勉强扯开一丝笑意。
“是的,青儿说得对,只要有杯茶,总比没有来得要强……”
宇文青看着他的模样,硬生生听出了种“我不过是觉得这杯茶有些冷,并没有嫌弃,但是你居然就那么凶的骂我”的意思。
然后容奕又不禁咳嗽了两声,宇文青看见她唇缝间的血红色又加深了许多。
紧接着,容奕抬手便要将那剩着的半杯冷茶喝下去。
宇文青一看,连忙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
“别喝了。”
随即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茶杯。
看到容奕又用那种温柔的忧伤看着她的表情,宇文青下意识便说道:“我出去给你倒热的。”
不过容奕猛地就拉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微凉。
“不用了。”容奕面容倦怠地看向她。
“太晚了,外面冷,而且我已经不渴了。”
说完,容奕便闭上了
眸子,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脆弱,气息微弱。
宇文青看到他这副模样,也实在狠不下心赶他走了。
不过是睡一晚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
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之间虽说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将合作关系弄得不愉快了,今后也不好做交易。
想着,宇文青看了一眼容奕,便转身走到桌前,将烛火给吹灭了。
然而她却没有发现,在她吹灭烛火的那一刹那,容奕眸中迸发出的精光。
而赫连子都拉着容奕不放,他们俩睡在一张床上,她自然放心不下赫连子都到别屋去睡。
她看了看睡着的赫连子都,给他掩好被子,便走到不远处的软塌上靠着,准备就这样将就一夜。
屋中顿时一片寂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