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顺子,宁惠敏才想起来,她没带钱,出门办事没钱可不行。
正好前几日,她给自己做了个青色手包,回屋翻找出来,往里面放了一块碎银,三块大洋,二角小银元,二十六个大钱。
出门后,直接拍给顺子两个大钱,
“给你的赏!”
顺子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谢四小姐赏。”
几人来到前院,顺子刚要带两人去找大总管宁忠,却见宁惠敏停了下来,
“我父亲在吗?我找他有点事!”
顺子点点头,“这个时辰,老爷还在前厅用饭,尚未出门。”
宁惠敏:“顺子是吧?麻烦你陪我去一趟前厅。”
顺子忙不迭点头,“不麻烦,听四小姐的!”
宁惠敏到前厅,宁福宗正在吃早饭,桌子上却不是他之前追捧的西餐,而是小笼包、炸虾米、香辣笋丝、豆腐脑、三鲜豆腐、大煮干丝、石锅炒饭。
妥妥的中式早餐,说实话,西餐就那几样,天天吃,很快就腻了。
但中餐就不一样了,种类多,口味多,样式多。
“给爸爸请安!”宁惠敏俯身行礼道。
宁福宗拿起手边的白色丝帕,擦了擦嘴,“坐!吃饭了吗?”
宁惠敏:“还没来的及吃,听差告诉我,徐掌柜昨天被抓了,我正准备去祥隆布庄。”
宁福宗一边把玩着一串佛珠,一边点头道:“嗯,你尽管去,徐掌柜出不来了,以后你经营好了布庄,也就不用我总补贴你了。”
宁惠敏顺势道:“谨遵父亲教诲,不知祥隆布庄的地契在哪里?我今天要去接收铺子,要万一碰上巡捕老爷,也能有个名正言顺的说法。”
宁福宗点点头,“你办事倒是细心,地契应该是太太在收着,我让人去吉祥堂拿,你先陪我吃些,不用那么着急去,铺子在那,晚些时辰去,也跑不了!”
宁惠敏柔顺的答应下来。
两人吃完饭,丫鬟们上了茶,宁福宗从怀中掏出怀表,看了看,
“都八点了,怎么还没回来?”
“宁福,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宁福应声后,出门不到十分钟,宁忠拿着地契回来了,
“老爷,祥隆布庄的地契拿过来了。”
宁福宗皱眉,“怎么这么长时间?”
宁忠弯腰道:“太太问了些事。”
“砰——”
宁福宗把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我给她脸面,让她管理颖颖的陪嫁,她倒好,徐掌柜都快把店吞了,她都没发现,现在倒好意思问东问西。”
“她敢开口问,是准备好填窟窿的银子了吗?!”
这话宁忠可不敢接,老爷,太太都是主子,他要是附和了老爷,不出半天,太太就能收到消息,以后办事还不得给自己使绊子?!
不附和老爷,就是站太太那边,老爷不但不会再重用他,还会找由头按死他。
所以,男女主人闹矛盾的时候,千万要管好自己的嘴。
宁惠敏怕迟则生变,遂站起来行礼道:“父亲息怒!年前父亲忙,为了我的事,耽误父亲时间了,我深感惶恐。眼看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父亲了。”
宁福宗拿出怀表又看了看,
“嗯,徐掌柜这事,多亏了刘雄耀,宁忠你记得备份礼送过去,别让人说咱们宁家不会办事!”
宁忠这次快速的应了“是。”
宁惠敏拿着地契带着海棠和两个听差,雄赳赳气昂昂离开了宁府。
而本准备要去查看酒楼采买情况的宁福宗,则怒气冲冲的去了吉祥堂。
掀帘子进去,还没等他开口质问,宁罗氏率先哭诉道:“老爷啊!我为宁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不但为你生儿育女,还为你管理后院,让你无后顾之忧。”
“兢兢业业这么些年,你今天竟让一个下人来跟我要三妹妹陪嫁铺子的地契!”
“既然不信任我,三妹妹走的时候,为什么要让我管,我费心费力这么些年,到头来却让下人要走了地契,你让他们怎么看我?是我见钱眼开,贪图三妹妹产业出息?!还是我心思歹毒,想要霸占她的陪嫁?!”
宁福宗一甩袖子,厉声喝道:“够了!”
“你是我宁某三媒六聘,八抬大轿,迎进来的正妻。我让你管理后院还有错了?”
“既然你不想要这脸面,那就交出管家之权,交给二姨太!”
“我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愚昧无知的蠢妇!这一个月不准踏出吉祥堂一步!好好给我反省!”
俗话说的好,人前教子背后教妻。
宁福宗来吉祥堂,只是想教训她一通,让她以后做事长进些,没想到她如泼妇一般,自己错了不反省,还把错推到他身上,真是无可救药!
高高兴兴下了黄包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