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花接过册子,开始在店里找了起来。
期间,来了个要买蓝棉布的大娘,宁惠敏把素花叫过去,
“素花,这种蓝棉布是四十三文钱一尺,这位大娘要三尺布,你算算多少钱?”
素花张大了嘴,傻傻的望着宁惠敏,宁惠敏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怎么就一时心软把她留下来呢?
宁惠敏利落的给大娘扯了布,算了账,转头对素花道:“我现在要把薪资给你降到一个月两块大洋,你要是接受不了,就离开吧。”
素花倔强的看着宁惠敏:“东家,我不会,但我能学。你放心,我学东西很快的。”
宁惠敏:“一个月二块大洋,都不够你生活,你留在这儿,对你我都不利,我劝你现在就离开,我可以补偿给你一块大洋的路费。”
素花:“不,我要留下来,我会努力的。”
宁惠敏看着她把眼眶里的泪水憋了回去,才转身给她拿了一条黑炭和一张纸,“那就努力学吧,学不会就走。”
神奇的是,只用了五天,素花就像是适应了这里,她花了五角小银元,买了块蓝布,给自己做了身新衣服。
她穿上那天,宁惠敏只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
之后的几天,素花能单独卖土白布、蓝棉布和青棉布了。
这天宁惠敏拿起书本,对素花说,“我有事出去一趟,要是有顾客来,你能接待的就自己接待,接待不了,就去里间找张妈她们,知道了吗?”
素花:“知道了,东家!”
宁惠敏走后,来了几波客人,像是土白布或者棉布这类她能碰的,素花就自己卖了。
但有一位丫鬟打扮的,是来买绸缎的,素花去了里间,叫张妈出来接待。
张妈撇撇嘴,吩咐海棠,“海棠,你去,我手上这件洋装可是沈家小姐要的,耽误了可不行。”
海棠也不愿意去,她瞧了瞧闷头干活的茉莉,“茉莉,你去吧!我手里这个旗袍都做了两天了,再不出活,会被四小姐骂的。”
茉莉头也不抬,放下手里的活计,就出去了。
另一边,宁惠敏迈着愉快的步子,来到了于褚恒的书店。
“于老师,下午好。”
于褚恒放下手里书,抬头看她,“我还以为你觉得学习很苦,放弃了呢!”
宁惠敏有点心虚道:“这些日子,铺子有点忙。”
“但我一直没放下学习,每天都有读书看报,你看我的问题本子,积攒了很多问题。”
于褚恒也不歪缠,拿过她的本子,开始一一解答。
学习的时间过的很快,解决了问题,于褚恒拿给宁惠敏一本日文书,“上次你不是说想学日语嘛!我给你找的入门书,咱们先学第一页。”
宁惠敏好奇的翻开,“日语和英语哪个简单啊?”
于褚恒不着痕迹瞥她一眼,“都不难,你要一起学吗?”
宁惠敏:“你会说英语?”
于褚恒点点头,“我还会说俄语,你都要学吗?”
宁惠敏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学日语和英语就行了。”
英语她本身就会,但这本事不能直接拿出来,毕竟一个商人之女,突然会英语了,很容易让人怀疑。
封建的人可能会往鬼上身上面想,不封建的,可能会怀疑她是间谍,不论是哪种,都不会有她好果子吃。
既然于褚恒会,正好趁这次机会,光明正大的亮出来。
于褚恒翻开日文书,“先学日语吧!过段时间,我给你找找英文书籍,再学英语。”
一个小时后。
宁惠敏满口,“阿里嘎拖!害!卡哇伊扫!”离开了书店。
平顺街上的行人,既害怕又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个外国人,还是疯子。
她回到祥隆的时候,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着,“搜嘎,那路后都。”
李婉如来回摇晃着李太太的胳膊,“妈咪,你看,来了个日本人。”
宁惠敏一下子僵住了,随后如木偶般转向李婉如,“我是中国人。”
李婉如恍然大悟“哦”了一声,“我见你穿洋装,说日语,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呢!”
宁惠敏纠正道:“洋装是西方服饰,日本女人穿的是和服。”
李婉如大大的眼睛,一下子笑成了月牙,“你懂的可真多。你好,我叫李婉如,认识一下吧。”
她伸出右手,宁惠敏自然的握住,上下摆了两下,“你好,我叫宁惠敏。”
李婉如突然睁大眼睛,“呀!我知道你,你是城南宁家的四小姐。”
“你不知道我吗?我是城南李家的八小姐。”
李家八小姐?那个因被退婚,自杀身亡的李七小姐的妹妹?
宁惠敏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下她,见她一身鹅黄色洋裙,头上戴着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