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摔倒的一刹那,凌若已经用手紧紧护住腹部,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撞击,下一刻,令人窒息的剧痛以腹部为中心向全身蔓廷,凌若感觉自己就像一叶无根无萍的小舟,被袭卷而来的滔天巨浪淹没。
同一时刻,候在院中的水秀看到事情的全部经过,主子出来后,二小姐赤着双足紧随而出,脸上的表情甚是可怕,口中还大叫着什么,再后来就看到二小用力推了毫无防备的主子背后,紧接着已怀孕九个月的主子就摔倒在地上。
“主子!”看到凌若倒地,水秀一下子慌了神,顾不得指责伊兰,赶紧奔过来扶住摔倒在地的凌若,惊叫道:“主子您怎么样了?!”
“好痛!水秀,肚子好痛啊!”凌若勉强自喉咙中挤出几个字来,额间尽是细密的冷汗,顺着脸颊不住滑落。
水秀下意识地低头去看凌若肚子,随后她看到了刺目的红色,凌若今日穿的是一袭浅紫绣折枝玉兰花的旗装,是以当腥红的鲜血从下流出浸染了衣裳时,极为明显。
“主子,您在流血……”水秀快哭出来了,这一幕令她想到了五年前主子生霁月格格时的
场景,也是这样因为外来的原因而被迫早产,那次孩子一生出来就没了呼吸,难道这次也要这般?
鲜血流出时的那股热意,凌若并非没有感觉,但她一直依然抱着一丝饶幸,希望是自己的错觉,然水秀的话就像一支利箭一般,刺破了那丝饶幸。
孩子……想到腹中孩儿,凌若自铺天盖地的剧痛中寻回一丝理智,上次她没有保护好霁月,已经遗憾终身,这一次她绝不想悲剧再次重演,她要保护她的孩儿,哪怕拼却性命。
想到这里,她咬牙忍住一波接一波袭来的剧痛,对早已乱了方寸的水秀道:“快,去将那几名轿夫唤进来,抬我上轿,然后立刻回府!”
胤禛如今虽病体渐愈,但为了谨慎起见,府中还是时刻留有太医,只有赶回雍王府,她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哦!”水秀慌里慌张地跑出去,中途不小心被门槛跘了一跤,手掌磕破了一大块皮,水秀连看都没看一眼,紧赶着去叫那几名轿夫。
凌若痛苦地蜷曲着身子躺在地上,富察直到这时才回过神来,至于伊兰早已被吓坏了,她适才那番举动根本没有经过大脑,更没有细
思过会引发的后果,只是气不过凌若这样对自己,一时冲动罢了。
“若儿,若儿你要不要紧,不要吓额娘。”富察氏蹲在她身边,脸上尽是紧张忧心之色。
凌若虚弱地摇头不愿说话,眸中有难言的痛楚,这个孩子从在她腹中成长开始一直到适才,九个月都安安稳稳,没受过一丝伤害,如今却伤在至亲之人的手里,让她情何以堪!
很快,水秀领了四名轿夫匆匆赶来,事关性命,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抬了流血不止的凌若就往外走,也亏得有他们在,否则皆是一众女子,可不知要怎么办了。
等他们将凌若抬到轿子中后,水秀催促道:“快,寻最近的路,赶紧回府。”富察氏在犹豫片刻后,拉了伊兰亦跟了上去,此事因她们而起,若凌若母子平安还好,否则只怕他们没有一个人能随得了胤禛的怒火。
轿夫们皆知事态紧急,轻喝一声同时抬起轿杆后,快步往雍王府赶去,一路上水秀不住地催促他们快些再快些。直把那四名轿夫催得满头大汗,快固是不错,但是轿中抬的是受伤的孕妇,受不得颠簸,既要快又要稳。
一路紧赶
慢赶,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看到了雍王府的影子,众人均是精神一振,一直小步快跑紧随在轿侧的水秀掀了轿帘,对半躺在里面呻吟不止的凌若道:“主子,就快到了,您再忍忍。”
“水秀……”凌若勉强睁开眼,对跑得满头是汗的水秀唤了一声。
“主子有什么吩咐。”水秀抹了把流到眼里的汗问道。
凌若努力凝起声音道:“待会儿……回到府里,若有人问起,就说……就说我是自己不小心摔到,所以引至早产……记住了吗?”短短一句话,她却说得断断续续,中途停顿了三次才说完。
“主子……”虽然水秀一直没说过什么,但并不代表她不生气,以前的事便不提了,主子为二小姐做了多少事,换来的是什么,是恩将仇报,以怨报恩。就这样子,主子竟然还要坦护她。
“听话。”刚开口凌若就感觉一波巨痛袭来,几乎要昏厥过去,但她还是努力说完这两个字。
想到要替二小姐掩饰过错,水秀就一阵反感,可是主子的话令她无法拒绝,只能被迫点头。
就在这个时候,轿子已经抬到了王府门口,水秀跑上去让他们打开
大门让轿子抬进去之余,还叫他们赶紧派人去请稳婆。
得知凌福晋早产,守卫不敢怠慢,除去请京中有名的稳婆之外,还派人去书房通知胤禛。
胤禛这一日都在书房中度过,连用膳也是小厮端来饭菜随意用上几口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