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桃上前接过帕子,看了两眼,道:“真是立夏的,这帕子,是我们都在倩香园伺候的时候所绣,奴婢绣的花样是桃花,立夏姐姐的帕子绣的是睡莲。”
“立夏,你现在从实招来,是否有人指使,我还可以考虑从轻发落!”孙倩如将茶碗重重的搁在桌上,茶水漾起,顺着桌角,滴答滴答流在地上的瓷砖上。
看来孙倩如是真的动怒了。
立夏小心翼翼的瞄了眼宁浅予,依旧不开口,脸色却猛然变得刷白。
现在,几乎可以肯定是立夏做的,立夏没有理由下毒,那便是受了宁浅予的指使。
而威逼利诱,她都不曾供出宁浅予,这行为落在周围人眼里,就是绝对的忠心!
宁霞见她不开口,回身操起火钳从炭盆里,夹起一块烧得通红的炭来,在立夏脸四周比划,道:“我的脸毁了,你们也别想好,我这就将你的俏脸烫花,看你说不说!”
宁以月见宁霞丧心病狂的样子,生怕她不小心烫到自己,不着痕迹的朝一边退了两步,正好退在宁浅予身边,低笑一声:“姐姐真是心思沉稳,都这份上了,丝毫没有慌乱。”
“我为何慌乱?”宁浅予也浅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
门,立夏指不定是想陷害我呢?”
看你还能死撑多久!
宁以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不再说话。
“不,不要!”红炭眼看就要挨到脸,她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气了,立夏吓得猛然往后倾斜,连滚带爬朝着宁浅予道:“大小姐,您说话啊,您救救奴婢。”
宁浅予带着淡笑,轻轻拂开立夏揪住她裙襟的手,道:“你自己做了坏事,我怎么救你?”
立夏满脸不可置信,泪眼朦胧的望着宁浅予,道:“明明是大小姐您指使的,为何现在却说与您无关!”
“立夏,你想清楚,污蔑大小姐可是死罪。”孙倩如大惊失色的样子,假意板着脸,心里却乐开了花。
剧情一直按照她们昨晚合计的在发展,终于将宁浅予引出来了!
人证物证皆在,这次,就算是静心苑的死老太婆,也救不了她!
立夏满脸泪痕,伤心道:“正是大小姐指使,奴婢不敢撒谎。”
“照理说,你是母亲派过去的人,宁浅予要信,也是信祖母派过去的立春,这样私密的事情,怎么会交给你去办?”宁以菲面色清冷,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来。
立夏跪着,不敢看宁浅予:“小姐说不想让老太君知道,奴婢猜测
,是不想让老太君发现她狠毒的一面。”
宁以菲意味不明的一笑:“你先前不是还替宁浅予掌嘴,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到现在脸上都还存有青紫,怎么如今又肯将宁浅予供出来了?”
立春一顿,又抬头,言语中满是惧意:“大小姐,奴婢先前为您挨打,已经尽了奴婢的本分,这回事关下毒,断然不敢再袒护您。”
“宁浅予,果然是你!”宁霞目光一沉,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操起一旁装饰用的墨纹花瓶,朝宁浅予冲过去。
所有人都是大骇,宁浅予的腿疾,虽说已经摆脱了拐杖,但行动还是不便,一瘸一拐,根本躲闪不及,这一花瓶下去,她还不得脑袋开花?
呵,宁以月那张绝色的脸上,已经有笑意溢出来了。
更别说孙倩如,也是嘴角上扬。
但是!
花瓶没有和众人预期的一样,落在宁浅予头上。
这么多双眼睛,没有谁看清,宁浅予究竟是怎么躲过去的。
宁霞这下蓄满了力,是想要毁了宁浅予的,但花瓶落空,砸在宁浅予身后的雕花柱子上。
嘭的一声脆响之后,就是谜一般的安静,大厅里鸦雀无声,谁都不敢先说话。
“啊!”最后,是宁清妍率先打
破宁静:“二姐姐,你的脸!”
宁以月已经捂着额角蹲下来了,捂着额头的指缝当中,有一股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
刚才花瓶碎裂,有一个碎片飞起,朝着离得最近,躲闪不及的宁以月飞过去,划开了她的额角。
宁霞吓得脸色苍白,已经完全愣住,颤抖着伸出手,想将蹲下去的宁以月扶起来。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竟然会波及宁以月!
“滚!”孙倩如在宁霞的手,即将挨到宁以月的时候,几步冲下来,打下她的手:“都是你!”
“我,我本来想砸宁浅予的。”宁霞呆呆的站着,双手不住的来回搓,胆怯的望着孙倩如和宁以月,不知道如何是好。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都顾着安慰宁以月,谁还管宁霞的死活,更别说提起宁浅予了。
孙倩如急着请太医,还一连请了三位,宁相府人仰马翻,终究是惊动了宁长远和老太君。
这会子所有人都在相府的后院,宁以月的伤口已